顧硯聳了下肩,帶著點自嘲的笑了笑:“看來我猜對了,你們分手了,所以你又想吃我這棵回頭草了?沈棲,是你太賤還是覺得我太好騙啊?”
“不是的……我……”沈棲眼底一片黯然,正要解釋時門外又響起了幾聲敲門聲。顧硯掙開他的鉗製,旋身走過去開門。
他半夜三更不睡覺賴在這個房間裡是為了給顧硯送藥,那麽現在站在門外敲響了顧硯房門的人又是誰、為了什麽呢。
沈棲心裡已經有了個猜測。而事實也很快證實了他的猜測——
“顧哥。”譚曉磊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口,叫顧硯名字的時候語調裡像撒了一層糖霜,很是甜膩。
“我想了想還是放心不下,所以去買了藥膏。”譚曉磊朝顧硯晃了晃手裡的藥膏。
再要說話時瞥見了從房間內走出來的沈棲,他目光閃了閃,笑容變得有些勉強,“現在看來我是不是晚了一步?”
沈棲越過顧硯站到了門邊,目光沉沉的把話茬接了過去:“是的,我已經買了。”
這話一出口,除他自己之外的兩個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顧硯。沈棲為人處事周到妥帖,對身邊的人始終都是溫和有禮的,兩人自相識以來,他還從沒見對方用這樣的語氣和態度對待過誰。
這太不像是這個人會做的事了。
他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對方身上,看這人咬著嘴唇堵在門口,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譚曉磊,像隻困在牢籠裡的受傷的野獸,眼底透著警惕和戒備。
好像只要譚曉磊稍一靠近,他便會露出利爪,豎起背毛,隨時準備發起攻擊,將對方咬碎撕爛。
顧硯的眸色暗了暗,一時啞然。
“那我明白了,”譚曉磊不是傻子,看了兩人的臉色,哪裡會猜不到剛才房間裡正在發生些什麽。
既然已經晚了一步,那他隻好再主動退一步。最成功的獵人絕不會步步緊逼,惹獵物厭煩躲避。
他把藥膏塞進顧硯胸口的睡衣口袋裡,狀似漫不經心的揮了兩下手:“沈棲哥,那顧哥就麻煩你了,顧——”
話還未說完,回應他的便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砰!
這讓顧硯更加驚訝,他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過敏反應是不是更加嚴重了,以至於出現了什麽幻覺。
這怎麽可能是沈棲……
“顧硯,我來給你上藥。”而上一秒還臉色陰沉毫不客氣的將人甩在門外的沈棲,已經再次捏住了他的手腕,紅著眼眶小聲又執拗地威脅道,“否則我是不會離開這個房間的。”
說完便把頭偏向了另一邊,顧硯不再能看清他的表情,卻能看見那因為牙關緊咬而鼓起的腮幫。
再僵持下去天就真的要亮了,到時候萬一被哪個朋友看到他倆從一個房間裡走出去,那才是真的麻煩。“那來吧。”他再一次妥協道。
第26章
顧硯這次雖然吃的不多,但過敏症狀還是很嚴重,手腕那截因為多次抓撓的緣故,成片的小紅點子並連成了一大個腫塊,讓他整截手腕都變粗了一圈。
沈棲的手指正巧扣在這裡,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這寸皮膚上明顯過高的體溫。
然而這同所有的曖昧繾綣都無關,只是因為顧硯那該死的過敏。
沈棲抹了點藥膏在指尖上:“把睡袍、脫下來吧,我給你抹後背。”
他沒準備把藥膏往顧硯臉上和胳膊上抹,想也知道一定會被拒絕,便很有自知之明的挑了個對方自己肯定夠不著的部位。
穿睡袍的弊端這時候就顯露出來了,如果是睡衣或者T恤之類的其他衣服,下擺往上一撩,就能把後背露出來,簡單又方便。
但睡袍不一樣,睡袍下擺太長不方便往上撩,沿著衣襟往下一扒拉,整個上半身就直接是哧。裸著暴露在人前了。
顧硯雙手搭在兩邊的衣襟上,不情不願的把睡袍扯到了腰間。
這份不情願當然不是因為羞赧,兩個人親密無間的度過了幾千個日夜,對彼此的身體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怎麽可能還會羞赧呢。他只是覺得不自在、不合適。
但頭是自己點的,這時候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塗吧。”
以前兩人好著的時候,他是很喜歡給沈棲買各種睡袍的,因為“脫起來方便”“扯帶子扒拉香肩的過程很帶勁”。
他總是半掛在沈棲身上,一邊慢條斯理的扯那條帶子,一邊從對方露出來的那半個肩膀開始,一點一點慢慢啄吻,最後親遍沈棲的全身。
而沈棲總是被他弄的哀求哭喘,整個身體都抑製不住的發抖發顫。兩具身體以最親密的方式交疊在一起,眼淚、汗水、喘息。
他以為那是愛,但於沈棲而言,那大概是委曲求全、是逢場作戲。
“可能會有點疼。”顧硯後背上的疹子比臉上還要嚴重,大片大片的紅點子鋪滿了整個後背,有很多都被撓破了皮,大約是洗澡時實在沒忍住抓的。
沈棲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酸發熱,心裡更是湧上一陣綿密的疼。
顧硯很低的“嗯”了一聲,然後就感覺到沈棲略帶涼意的指尖落在他的背上,從兩個肩膀一路向下,用很輕柔小心的力道將藥膏一點點抹在了他身上。
被抓破了的地方碰上藥膏確實會有些刺痛,但不是不能忍受。事實上比起沒完沒了的癢,顧硯寧願自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