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你那打的是什麽,人體描邊麽?”
說的是最後一局上半場的時候,顧硯為了掩護一個隊友,整個身體都暴露在譚曉磊的射。程之下,但譚曉磊那幾。槍。偏偏就打偏了。
牛。逼。轟轟的。槍。王成了人體描邊師,放水放得敵我雙方都沒眼看。到最後還成了俘虜。
隊友能沒意見麽,可不得在飯桌上討回來?
面前擱了七杯酒,七名隊友一人一杯,意思很明顯,你剛才放得水這會兒全給補進去,補不完朋友都沒得做。
譚曉磊苦笑連連,喝了一杯就再不肯喝第二杯,隊友們又哪裡同意,幾人乾脆直接動手,按著他肩膀要硬往他嘴裡灌。譚曉磊求救似的朝顧硯那邊瞥了一眼。
“看顧哥幹什麽啊,求他替你喝啊?”一個朋友眼尖的發現了兩人之間的這點眉來眼去,故意起哄說,“那也成,反正你倆狼狽為奸嘛!”
朋友們一個個心比天大,顧硯和沈棲那點事兒已經過了快兩個月,在他們這兒算是徹底翻篇了,現在開起玩笑來已經是無所顧忌。
和顧硯這個人做朋友是很好的,他為人大方,開得起玩笑也很玩得開,但了解他的人也知道他這人骨子裡其實挺冷,對許多事情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不太愛管人閑事。
所以開玩笑歸開玩笑,不指望他真能應了這玩笑替譚曉磊把酒喝了。——想勾搭他的男的女的從來不少,
但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所有這些人的事兒在顧硯眼裡就是閑事。沒可能這個譚曉磊就是那個意外。
但這個意外偏就出現了,顧硯真就幫譚曉磊把酒喝了,二話沒說,直接乾完了剩下的六杯,喝完還挑釁似的朝大夥兒揚了揚眉。
這還了得。全場直接炸了。看著兩人的眼神就像一群餓狼盯上了兩塊肥肉,眼睛裡都冒著綠光。
譚曉磊啞然失笑,衝顧硯說:“謝謝你救我啊,顧哥。我酒品不好,喝多了容易犯蠢,還好有你在。”
顧硯嚼了杯子裡的一塊冰塊:“應該的。”
應該的。因為你給我放了水,所以我應該替你擋一回酒?
沈棲捏著手裡的玻璃杯,五髒六腑都被酸意浸染了。
他開始有點後悔今天過來,也開始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人都說分手後不能做朋友,因為看著從前滿心滿眼的人如今看著別人,這種感覺真的挺不好受,說是心如刀割也不為過。
他想以後類似的聚會還是跟之前那樣能避開就避開吧,等哪一天他能心平氣和的面對顧硯對別人好,就算是真的過去了吧。到了那時再說吧。
“欸沈棲你幹嘛呢,你不能喝酒!”
前兩天沈棲又胃疼,當時唐衍正巧給他打電話知道了這事兒,所以今天一上來就給沈棲單獨點了橙汁,這會兒見他拿起紅酒瓶,立馬急了。
“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胃了?!”
沈棲不搭理他,手裡那瓶被搶了他就再拿一瓶,就是想喝酒,胃疼也想喝。
唐衍見說不聽,下意識的想喊顧硯,話到嘴邊想起兩人早就分手了,再叫顧硯顯然不合適,心裡頓時說不上來的氣悶,索性不管了: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
沈棲笑了笑,往杯子裡倒酒的同時朝顧硯那邊瞥了一眼,後者正靠在椅背上,垂著眸聽身邊的譚曉磊說話,臉上沒什麽表情,倒是譚曉磊始終笑著,顯得很高興。
他的視線其實在顧硯身上停留了很久,但顧硯就是沒有抬頭看他,也不知道是遲鈍的沒有察覺,還是故意不看他。
顧硯從前對沈棲的一舉一動都是十分敏。感在意的,無論是跟多少朋友出來吃飯,不管是在飯桌上還是在遊玩途中,顧硯的視線總是落在他身上,能輕易的捕捉到他每一點情緒變化。
他冷了熱了喜歡不喜歡高興不高興,顧硯總是第一個知道,有時候甚至連他自己都尚未意識時,顧硯便已經通過他下意識的小動作將他看穿了。
但顧硯現在已經不看他了,也不會管他會不會因為喝酒胃痛進醫院了。
沈棲用力的捏了捏玻璃杯,無聲的吐出一口酸氣,然後將這杯酒推到了唐衍面前:“算了,我不喝了。”
唐衍這才高興了,拿起酒杯替沈棲喝了,“這才對嘛,不管怎麽樣都不能折騰自己身體嘛!”
這頓飯結束時每個人都喝多了,除了沈棲。
他給每個朋友叫了代駕,又叮囑代駕把人送回去之後給他打電話報平安。
最後只剩下顧硯和譚曉磊。
其實譚曉磊也沒喝多少,最開始的那七杯酒是顧硯替他喝的,之後哪個朋友敬過來的酒都被他笑眯眯的回拒了,誰的面子也沒給。
“沈哥,要不你先回去吧,顧哥交給我就成。”
沈棲覺得譚曉磊就像一隻笑面虎,和誰說話都是這副笑嘻嘻的模樣,但那笑其實挺假的,並不走心,尤其是在面對他的時候。
“沒事,就我一個沒喝酒,善後的事情本來就該交給我。”沈棲禮貌的回他。
假笑誰不會呢,每天面對難搞的甲方爸爸,誰的演技不一流?
譚曉磊像是無奈的笑了下,聳了聳肩說:“那行吧,”
他倒退著走了兩步,臉上那抹假笑漸漸淡去,最後朝沈棲露出了個頗具挑釁意味的笑。“那顧硯就麻煩沈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