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許冬時竟然這麽高興就答應了。
傅馳看著眼前人的笑容,心裡像被什麽東西輕輕撓了下似的,他忽然覺得,如果許冬時現在提出跟他結婚,也許他可以考慮一下.....
傅馳語氣染上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期待,“你就沒有別的什麽想法?”
許冬時的臉浸在月色裡,顯得那麽柔和,“我覺得很好。”
傅馳有一絲絲的失落,但結果都如他所願,所以也不執著其它的。
他甚至開始跟許冬時分析利弊,好讓對方知道這個決定有多麽的高明,“譽司和天維合作後對我們的事業都有很大的幫助,雖然讓你當董事是有點難度,但也不是全然沒可能,至少混個高級管理層當當還是可以的......”
許冬時沉靜地聽著,傅馳不會明白他看似溫潤的笑容下是怎麽樣一顆鮮血淋漓的心。
說是萬箭穿心也不為過。
比起知道許璵做的那些混帳事更讓許冬時感到錐心之痛的,是傅馳要他做婚後情人的言論。
原來在傅馳眼裡他比想象中更低賤,更沒底線——能為了傅馳做一輩子不能見光的地下情人,和自己的弟弟“共侍一夫”。
傅馳是真心在為他答應了而開懷,卻沒有想過如果事情暴露他將會是千夫所指。
他愛的人原來自私自利到這種地步。
一把把利刃插進他的心臟裡,他疼到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你在聽我說話嗎?”
許冬時十指握了又松,松了又緊,臉上的笑容卻始終不減,他點點頭,“我在聽。”
不僅要聽,還要把每一個字都嵌入骨血,深刻記住今夜傅馳帶給他極致的痛苦。
如果說之前他仍對傅馳還抱有一絲幻想,那麽此刻他所有的愛意都死在了傅馳的一字一句裡。
愛太痛了,痛徹心扉。
他再也不允許自己那麽卑賤地愛一個人。
傅馳吻上來時他沒有躲,任憑對方強勢地撬開了他的唇攻佔城池。
“不鬧脾氣了?”
“嗯,不鬧了。”
傅馳咬了咬他的下唇,逼問他,“許璵說你去相親,真的假的,跟誰?”
許冬時將對方的名字說了出來。
傅馳哼道,“你要是敢跟別人結婚,我......”
“不會,”許冬時仍在笑,語氣平淡,“我隻喜歡你。”
傅馳黑黢黢的眼瞳一亮,許冬時答應過他的事情從來不會食言,所以他沒理由不相信。
這幾日縈繞在頭頂上的烏雲瞬間散開了,他由衷高興起來,為他和許冬時瞞著兩家長輩“和好如初”,繼而心潮澎湃慢慢將許冬時壓在了車墊上。
即使是車震,許冬時也和從前一般配合,眼神迷離地接受了所有。
傅馳望著在他身下高潮的臉,覺得他熟悉的許冬時又回來了,心裡無限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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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力交瘁的許冬時給自己放了一星期假,許尤山給他打過兩次電話,話裡話外無非是要他再考慮跟陳家聯姻的事情,且略帶警告地讓許冬時別再將許璵推出來當借口拒絕這樁婚事。
不知道許璵是怎麽和養父母說的,大概又是以受害者的姿態吧。
在許冬時發生這麽多事後沒兩天,顧崇海得了肝癌的消息不脛而走,外界嘩然,盡管顧崇海在事發後精神抖擻地露了一次臉,但萬崇的股票還是有不小的波動。
顧崇海是白手起家,只有顧天這麽一個兒子,他一出事,所有人都在虎視眈眈等著他倒下,伺機而動瓜分萬崇這塊肥肉。
如果顧崇海沒有合法的繼承人,萬崇分崩離析是遲早的事情。
但即使到了這樣的境地,在許冬時去探望顧崇海時對方也從沒有提起要許冬時和他結婚的事情。
顧崇海得肝癌的消息是私人醫院裡一個護士傳出去的,事發後銷聲匿跡找不到人了。
許冬時從醫院出來時,黑雲壓城,天暗得壓迫感十足。
他一路上都在想臉色灰白的顧崇海和神情懵懂的顧天,險些跟人撞了車。
許冬時心裡的天秤已經隱隱約約有所偏袒,而當他見到出現在他家門口的許璵時,他覺得自己是時候做出最終的選擇了。
笨狗小傅(搖尾巴):老婆答應我啦,好開心,可以永遠和老婆在一起啦!
第45章
許璵半邊身子隱在黑暗中,唯有一雙眼睛盈盈發亮,輕聲喊了聲哥。
許冬時臉上平靜如水,他知道他總有一天要面對許璵的,因此反倒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甚至於看起來似乎從來沒有識破許璵的偽裝,還能淡然地問一句,“等了多久?”
許璵想象了許冬時的很多反應,也許會怒意橫生歇斯底裡地質問他,卻沒想到許冬時一切如常,這讓他心裡反而沒有底。
他貪婪底注視著對方柔和的側臉,回,“我剛到。”
許冬時打開家門,許璵連忙跟了進去。
“喝飲料嗎?”
許璵搖搖頭,“哥,你還在生氣嗎?”
許冬時抬眼看幾步外的青年,不置可否。
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他心灰意冷,不管是對傅馳還是許璵。
這兩個人既相同又不同,都將他傷了個徹徹底底,卻沒有半點悔改之意。
也許在他們看來,他真的是一個太好拿捏的人,甚至不需要多有誠意的道歉,他就能一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