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冬時不是頭一次跟傅馳在這裡撞見了,這還是傅馳初次這麽大反應,他抿了抿唇說,“我帶客戶過來,你呢?”
“你沒資格管我的事,”傅馳想到方才見到的那一幕,火氣盛得壓不住,“我問你,你每次來都會點人陪嗎?”
“不一定.....”
他正想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不能他一個人搞特殊吧,可傅馳卻像是碰到什麽垃圾似的猛然推開他,滿眼陰翳,“你髒死了。”
這四個字砸得許冬時眼冒金星,他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麽?”
“我說你髒,”傅馳聞見許冬時身上的煙酒味,聲線愈發冷冽,“一邊爬我的床,一邊跟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你不怕得病,我還怕你染病給我呢。”
許冬時沒想到傅馳是這樣想他的,臉上的血色褪了個乾乾淨淨,他如鯁在喉,“我沒有做不該做的事。”
露台風大,喧囂的寒風吹得他頭昏腦脹。
傅馳仍在怒視著他,他在傅馳面前做小伏地慣了,這一回他也竭力地緩過內心綿密的痛,強顏歡笑道,“你相信我吧,傅馳。”
他說著想要去握傅馳的手,傅馳躲開了,眼神比夜風還要冷厲,“我隻信自己的眼睛。”
許冬時的手僵在半空中,他冷得牙關打顫,也可能是痛的,但他分不清了。
他還想說點什麽讓傅馳信他,卻見到走廊裡去而複返的小禾,連忙收斂了所有的情緒,說,“我之後再跟你解釋。”
他搖身一變,又成為了跟傅馳只有點頭之交的許冬時。
小禾來到露台門口,怯生生說,“許經理,陳總找您。”
許冬時說好,又當著小禾的面客客氣氣對傅馳道,“小傅總,那我先走一步。”
面前的人變臉比變天還快,傅馳氣極反笑,“你敢跟他走,以後就別想見我。”
許冬時腳步微頓,強烈的恐懼感侵襲,但小禾還在等他,他牢記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端倪,隻好強忍著痛邁開了腳步。
他以最快的速度將房卡給了陳總一行人,又找了工作人員詢問傅馳所在的包廂,工作人員先告知了傅馳才告訴他具體的位置。
傅馳看起來那麽生氣,他等不到下一次見面,現在就得找個什麽理由將傅馳叫出來解釋清楚。
許冬時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敲了兩下門,打開。
包廂裡燈光敞亮,瞧不出什麽旖旎氣息,許冬時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正中央的傅馳。
一個模樣清秀的青年親密地靠在傅馳身上,傅馳聞聲抬眼,似是訝異會在這裡見到他,道,“許經理找我有什麽事嗎?”
許冬時視線定在圈在青年腰上的手,垂在身側的十指不受控制地痙攣,所有人都在看他,他不能表現出一絲異常,抿出個笑來,“只是聽聞小傅總在這裡,過來打個招呼,沒什麽事,玩得開心。”
他再不敢多看一眼,將門關上,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他一般,大步離去。
門一關,傅馳就猛然將身旁的人推開了。
有人奇道,“許冬時搞什麽鬼?”
“誰知道,傅馳,你什麽時候跟他關系好到他會特地過來打招呼?”
傅馳面色沉如水,半晌,謔的一聲站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眾人甚至來不及挽留,他就已經消失在了包廂裡。
小傅:我老婆怎麽又在外面四處留情啊,我又在胡說八道嗚嗚我不活了!
ps:恢復日更。
以及阿爾卑微地球球一點海星,沒有海星我的一些美好品格諸如可愛有趣都會消失不見的
第20章
許冬時在家裡翻出塵封多日的煙來,滋啦點燃,筋疲力盡地倒在沙發上。
尼古丁一點點竄進他的體內,讓他被凍結的血液逐漸恢復流動,他閉著眼,卻趕不走傅馳和青年依偎在一起的畫面。
想著想著,突兀地輕笑一聲。
是啊,在那種地方他能叫人作陪,傅馳當然也能,他沒有資格管傅馳。
可傅馳未免有些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了。
他跟傅馳之間的關系從來就不是平等的。
因為傅馳的一句你身上的煙味很難聞,許冬時二話不說就戒了煙,哪怕壓力再大也沒有在家裡抽過煙,可今日他突然很想破例一次,只因他實在找不到其它的發泄途徑了。
傅馳生氣了可以對他發火,他生氣了.....許冬時很少有生氣的時候,就算是此時此刻更多的也是一種無力,而不是氣惱。
他像水,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最深處,表面看來平靜無波,實則內裡暗流湧動,他總是習慣性的自己一個人消化所有負面因素,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給人一種無論如何傷害他他都不會難過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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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馳一路飆車來到許冬時家樓下,可車子停下來,他卻不知道自己這麽做的原因。
其實從故意讓許冬時看見他跟會所裡的少爺摟在一起時他就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他在期待看見什麽?
是希望許冬時質問他,還是傷心地離開?
都沒有,許冬時只是像沒事人一樣客客氣氣跟他說話,仿佛無論他跟誰在一起都不會有所觸動。
理性告訴他許冬時沒有在外人面前做出反應是正確的,但胸腔裡因為怒火而劇烈跳動的心卻排斥許冬時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