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偶有幾戶漁民,但並不是對外開放的民宿,人家只是在自己做中飯。早晨剛剛打撈的海鮮味道極鮮美,遠遠一聞就有食指大動的趨勢,陸辰忍不住拉了景澄一把,親密得像度蜜月的小夫妻,趁著人少,鼻尖相貼頸側,只為了尋找自己信息素的殘留。
“別鬧,外面人多。”景澄很要面子,就自己這個外形和氣勢放在外人眼裡怎麽也是ba戀吧,他可不想讓人看穿自己是被撲的,“餓不餓?”
“餓。”陸辰勾住他的腕口,恨不得戴著手銬出行。
“乖,再忍忍就到了。”景澄剛說完一隻手就滑入了他的領口,陸辰聞不到自己的氣味了就想摸摸他們的標記。要是omega,被觸碰標記和腺體絕對是禁忌,很有可能刺激激素分泌,引起情感波動,同時忍不住釋放大量信息素去緩解不安。
omega的信息素不止能夠引起alpha的瘋狂,關鍵時刻也是鎮定劑。這些景澄通通感受不到,但腺體被多次咬破的心理印記已經留下了,每次觸碰全身都要顫幾顫。結痂後的皮膚格外敏感,會隨著alpha的撫摸起粒,雖然裡面的腺體不會變熱、變出氣味,可不妨礙擾亂景澄清晰的思路。
“別鬧。”他又說了一句,帶他們拐了個彎。原本看似無路的小道經歷著柳暗花明又一村,面前是一個古老的庭院。之所以說它古老,是從它瓦片上的綠苔和裂紋得知。走近後還能聞到香火味,竟是一處小廟。
“有人嗎?”景澄在門口雙手合十,拜了一下才進去。STS樂隊一愣,全部老老實實跟著做動作,4個人雙手合十拜一拜再進。
“你們幹嘛呢?”景澄回頭看,愣了。
STS樂隊智囊余哲回答:“你不是拜了嗎?”
“我拜是因為還願啊,我小時候來過。你們又沒來過……”景澄看大傻子似的,自己男朋友和這3個人一起混,會不會越來越傻?還是不了吧。
STS樂隊全體無語。
“有人啊。”這時庭院裡有人說話,是從小廟北側的民居出來的老大爺,他看著來人仔細辨認,“您是……”
“村長您好,您不認識我了,我小時候和爸爸來過。”景澄倒不介意,“您現在還對外營業嗎?我們沒吃中飯……”
“早就不做咯,但是一起吃一頓沒問題。”漁村村長轉身去收拾生鮮,操著一口鯨嶼島特有的硬朗口音,“吃什麽啊你們想?”
“和以前一樣的!”景澄拉著陸辰的手,“魚頭鍋!”
STS樂隊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裡別有洞天。趁著村長做飯的功夫景澄帶他們在這裡瞎轉,幾個人先去廟裡拜了拜。
“這是鯨嶼島上的小神仙,從有這個村子的時候就有了,據說就是它保佑島嶼風調雨順,漁船滿載而歸。”景澄變身導遊,將爸爸從前講給自己聽的話複述出來,“到現在島上還有祭祀儀式,只不過不允許外來人參加。誰家的船出了問題都會來這裡拜拜……”
“船出了問題不是應該向薑鑫他們家索賠麽?”陸辰插話。
薑鑫實在忍不住了,踹過去一腳,今天吉他手就要毆打鼓手。
“不許插嘴。”景澄心情好,被打斷也無所謂,“反正這裡是漁村村民的信仰之地,我爸爸也是因為調察民情才知道。後院還有一棵祈願樹……”說著他帶他們朝後走去,後院養著一棵巨大的絨花樹。它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一棵都高大茂盛,強壯的樹乾頂著厚雲一般的重疊式樹冠。靠近莖根的部位明顯隆起,可見樹根的力量多麽強大,可能已經深扎島底,永遠和鯨嶼島共存亡。
“小時候我許過願,今天來還願。”景澄已經找不到自己寫過的小木板了。
抬頭看向樹冠,掌心大小的小木板掛了滿樹滿枝,紅繩輕飄飄地垂下來,伸手一拉就是一個人的心願。
“這裡……每個人都能祈願嗎?”蘇禦好奇地問,“對不起啊,因為我姥爺姥姥、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全部都是白大褂,所以我比較相信科學,是無神論者……這個真的能靈驗嗎?”
“無神論者可以閉嘴。”陸辰冷冷地掃了一眼,蘇禦怎麽能潑自己老婆冷水呢?今天鼓手就要毆打貝斯手。
“既然都來了,咱們每個人都許個願望吧,萬一成真了呢。”余哲這時站出來說,“那邊是拿小木板的地方吧?”
“是。”景澄點點頭,“旁邊有小刀,把心裡的願望刻在小木板上再穿上紅繩,扔上去或者掛上去都行。”
“還要用刀刻?不能寫嗎?”薑鑫很怕麻煩。
“如果連這點事都不願做,說明心願還不夠大。”景澄說。
此話一出沒人再回,是啊,如果連這點麻煩都不做,那心願只是無足輕重。庭院裡的魚頭鍋已經架好,咕嘟咕嘟燉著鮮嫩肥美的魚頭,隻加微量的海鹽,不添加其余調味料。而庭院深處,已經擁有幾十年樹齡的絨花樹下坐著5個少年,每個都認真地攥著刻刀,恨不得將木板刻穿。
樹冠沙沙,看著人類來來往往,停停留留。
“呼!”刻好之後景澄將小木板穿繩再朝上一扔,再次雙手合十,“拜托拜托,天上的各位大佬和爸爸一定要保佑我啊!”
STS樂隊這回仍舊有樣學樣,紛紛扔上自己最深處的心事,雙手合十,虔誠祈願。
半小時後正式開飯,由於下午要卡點辦理入住,這頓飯吃得很急。漁村村長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景澄提示了好幾回他都沒想起來,可是卻總發現他注視著薑鑫,仿佛在確實那張臉的輪廓。魚頭鍋未雨綢繆燉了8條魚,結果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風卷殘雲之後連鍋底都沒剩下,鍋底的湯都被他們用餅蘸淨了,還都意猶未盡。臨走之前景澄幫忙收拾了廚房,偷偷留下了幾百元,這才帶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