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拉開門下車,從後備箱取出一根高爾夫球杆,高冷的金屬質感在閃電的襯托下硬是有了點冷兵器的感覺。
那兩輛車也想如法炮製,奈何馬力不足車技有限全都騎在馬路牙子上了,還有一輛車壓爆了胎。
天賜鎖了車門,把車鑰匙利落地揣進牛仔褲兜裡,扛著高爾夫球杆朝那兩輛車走去。
“當當當”
球杆敲擊車窗發出清脆的響聲,天賜不耐煩道:“把存儲卡交出來,你們就可以滾了。”
裡面沒動靜,囂張的閃光燈還在閃,看來是賭定他不敢砸車了。
天賜倒也沒著急動手,他把高爾夫球杆往車頂上一扔給自己點了支煙,抽了幾口之後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我數三個數,3——2——1!”
話音未落,閃電在黑沉沉的天幕上炸開,響雷聲中高爾夫球杆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離他最近那輛車的側擋風玻璃應聲而碎,裡面傳出一聲驚呼,前後車門瞬間打開,從裡面連滾帶爬跑出兩個人來。
後面那輛車裡的人也不敢裝死了,趕緊打開車門下來。
現場一對四,全是老熟人。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天賜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挨個點過去,“情人節那天偷拍的是你們倆吧?”
“是……又怎麽樣?”戴眼鏡的高個青年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三個同伴,壯著膽子道,“上次三對二,這次一對四,誰還怕你不成!”
“哎呦,長本事了,上次叫爸爸的時候數你聲兒最大!”天賜優雅地拄著高爾夫球杆嘲諷道,“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
“你!”眼鏡青年被身後一個人按住肩膀,回頭道,“程哥,上回就是他打了我們!今兒這場子必須找回來!”
那個叫程哥的長得人高馬大,滿臉橫肉,黝黑的脖子上掛著粗大的金鏈子,上身的皮夾克有點緊勒出胸肌起伏的線條,下盤很穩能看出是個練家子。
程哥抱臂站在那裡,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天賜,開口聲音渾厚:“陸駿呢?打架怎麽讓你一個小白臉衝在前頭!”
眼鏡青年拉了拉程哥的袖子,小聲提醒:“這小子練過散打,還拿過獎,打架不要命,別輕敵!”
這個程哥天賜也見過,就是陳大導劇組裡搬道具的臨時工,當時就看他不順眼了。
“殺雞焉用牛刀?”天賜扛著高爾夫球杆往前走幾步,揚了揚下巴,“單挑還是混戰啊?”
程哥仿佛對天賜很感興趣,聞言哈哈大笑:“小崽子底下毛兒長全了嗎,就敢在你祖爺爺跟前兒蹦躂?”
“不過嘛……”他眼神越發猥瑣,“爺爺就喜歡你這樣的,身輕體軟易推倒,聲兒也好聽,叫起床來肯定特別帶勁兒。”
“反派死於話多!”天賜揚起高爾夫球杆就朝他衝了過去。
速度之快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拚命之前不得多逼逼兩句嗎,程哥到底身經百戰,在旁邊三人愣住的時候還知道蹲下抱腦袋。
球杆帶著風聲停在半空,手腕被人抓住,天賜一回頭,正對上陸駿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第34章 治病
其實天賜並沒想下狠手,球杆在揚起來的時候就卸了力道,現在是法制社會古惑仔那一套不好使了。可這幾個人隱在暗處興風作浪,委實可恨,不嚇唬嚇唬恐怕還有下次下下次,防不勝防。
被陸駿抓住手腕的時候,天賜只是一愣,索性扔了球杆。
程哥狼狽地站起身,發現同伴早跑沒影兒了,兩輛汽車還騎在馬路牙子上呢。
他眼疾手快撿起球杆扔到遠處的雜草叢裡,轉頭看看天賜又看看陸駿,開始了霸氣側漏的表演。
“大少又見面了。”程哥抱臂面向陸駿一笑,露出兩顆金槽牙,“陸董讓我給您捎個信兒,他老人家說病治好了早點回家,他年紀大了精力不濟隻想您回去繼承家業,承歡膝下。”
原來這個程哥是陸家派來的。
說起陸家比林家還慘,林家三代單傳,陸家到了陸乾、陸坤兩兄弟手中乾脆絕了後,陸乾還娶過一位太太,婚後沒幾年就死了,並沒留下一兒半女。陸坤則根本沒結婚,在陸乾死後收養了一個兒子,就是陸駿。
從前林家和陸家有些生意往來,天賜在一些宴會上見過陸坤,是一位非常和藹可親的長輩。
既然是陸駿的家事,天賜就沒站在旁邊聽,他轉身朝那兩輛車走去。
剛才四人匆忙下車,車門都忘了關,天賜彎腰鑽進去把兩個單反拿出來利落地卸掉存儲卡揣進衛衣兜裡,又把單反扔回去,關上車門。
最後一個車門“嘭”地關上,身後同時響起一聲慘叫。
天賜猛地回頭去看,只見陸俊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那個叫程哥的肌肉男掀翻在地,然後騎上去一通老拳。
下雨天打兒子?
天賜並沒在意,要是他爸敢派人別車偷拍,他也得氣到打人。
多危險啊!
他快走幾步到雜草叢裡把高爾夫球杆撿了回來,轉身發現陸駿還在打,而那個叫程哥的肌肉男已然口鼻竄血軟趴趴躺在地上好像失去了知覺。
這時候陸駿終於停下拳頭,天賜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看見他伸手扼住了肌肉男的脖子,擀餃子皮時挽起的襯衫下露出一截肌肉線條繃緊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