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導下車問。

　　“哦，我的一處產業。”陸駿笑笑，“知道陳導是地頭蛇，特意請了華興樓的師傅過來，烤鴨管夠。”

　　陳導哈哈笑：“還記得我好這口？”

　　眾人入席，由於下午要拍戲並沒準備酒，卻半點也沒影響陳大導發揮，他跟陸駿聊了一會兒下午的戲，自然而然又把話題扯到了手替上。

　　“小帥哥，你運氣不錯，只要下午好好表現，我答應的那兩秒鍾臉部特寫就是你的了。”

　　見陸駿對手替沒意見，陳導心情很好，讓副導演把客串的劇本拿給天賜：“不用緊張，替身比演戲簡單多了。你就站在陸老師身後，幫他按一下群演的肩膀然後拍一拍，剩下就是攝影師的事了。”

　　攝影師喻明明：“……”我信了你的鬼！

　　陳導拉著他光說手就說了半個多小時，什麽按群演肩膀的力度不能大也不能小，拍要怎麽拍，連手背上哪根筋凸起哪根筋凹陷都交代了。

　　陳導親自上手比劃了好幾遍，把配合的群演都累夠嗆，下午天賜的手要是不廢，喻字他倒著寫。

　　喻明明愧疚地看了天賜一眼，就見陳導越過他問天賜：“小帥哥，怎麽稱呼你呀？”

　　天賜從劇本裡抬起頭：“陳導，我叫林天賜，您叫我小林或者天賜都行。”

　　“林天賜？”陳導反覆念了幾遍，總覺得有點耳熟，好像在網上見過。

　　摸出手機一搜，可不嗎，人還在熱搜上掛著呢！

　　熱搜TOP3#林天賜的家#

　　點進去全是跟陸駿有關的消息，什麽陸駿自拍，什麽自拍背景疑似在戲劇學院某小區，有人曾經在那個小區見過林天賜的紅色法拉利，最後還有一個宇宙最牛逼私生飯的投票活動，林天賜高居榜首。

　　私生飯？

　　陳導瞬間感覺嘴裡的烤鴨都不香了。

　　他看看認真研讀劇本的林天賜，再看看慢條斯理喝湯的陸駿，清了清嗓子：“那個……要不手替還是用原來選好的吧。”

　　“剛才以為陸老師趕時間才從喻導劇組裡隨便挑了一個。”陳導僵硬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等咱們吃完人也快到了，來得及，來得及。”

　　“不用，這個就挺好。”陸駿放下湯匙，抽出一片紙巾擦了擦嘴角。

　　陳導人都麻了：這是不是反話？

　　陸駿看了天賜一眼，把溫熱的雞湯轉到他面前，停住：“怎麽都不吃東西？”

　　天賜拿筆在薄薄的劇本上畫了一道：“不餓，剛在劇組吃過了。”

　　“那喝點湯吧。”想起簡易餐桌上那些冷掉的油炸食品，陸駿示意服務員給天賜盛湯。

　　天賜這才放下劇本，接過服務員遞來的湯碗，喝了一小口，是他喜歡的清雞湯，於是把湯喝完了。

　　他放下碗，感覺自己剛才好像太隨意了，趕緊找補一句：“謝謝陸老師關心。”

　　陸駿朝他溫和一笑，放在餐桌下的手掌慢慢屈起握成拳，握了很久很久，直到掌心微微濡濕，他才轉頭對陳導風輕雲淡道：“忽然不想用手替了，下午讓他來給我搭戲吧。”

　　“應該也有兩秒鍾臉部特寫。”

　　第16章 搭戲

　　陳導感覺自己攤上大事了，陸駿不用手替，那是要出刑事案件的。

　　星傳媒是圈兒裡操縱輿論的扛把子，把陸駿早年的黑歷史抹得一乾二淨，現在說出去恐怕沒幾個人知道，說多了還可能被當成黑粉或者精神病。

　　可陳導是親歷者，他至今都記得陸駿那種充滿仇恨和絕望的眼神。

　　正巧，當時的攝像師是喻明明，沒人比他看的更清楚了，陳導不敢得罪陸駿，他敢。

　　喻明明當場翻臉：“陸老師，您跟天賜之前有什麽私人恩怨，我管不著。可他現在是我們劇組的人，給您做手替可以，搭戲不行！”

　　他就知道沒好事，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陸駿臉上表情沒變，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他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願意跟我搭戲嗎？”陸駿抬眼看向圓桌對面的天賜。

　　他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看劇本，聞言抬起頭，額前的碎發擋住了一隻眼睛，漂亮又乖巧，好像那年初見。

　　天賜隻想好好揣摩劇本，哪知餐桌上風雲突變，陸駿提出直接跟他搭戲。

　　也……不是不行。

　　可萬一陸駿在片場失控，那些陳年黑料會不會被人翻出來舊事重提？

　　何苦呢？

　　現在陸駿當面問他的意見，他當然不能讓陸駿下不來抬，剛想接話，坐在陸駿旁邊的陳大導已經開口了：“陸老師，他還是個孩子啊，您不看僧面看佛面……”

　　“可以嗎？”陸駿仿若未聞，眼睛始終沒離開天賜。

　　天賜朝他微笑點頭：“可以啊，很榮幸。”

　　榮幸個屁！

　　喻明明氣死了，心說，你追了陸駿那麽久真沒聽說過什麽不好的傳聞？

　　他趕緊給天賜發微信：【陸駿有病，搭戲危險，速拒！！！】

　　一會兒就見天賜給他回了一條：【我知道。沒事兒。】

　　果然知道！

　　知道了還沒事兒！

　　私生飯都這麽瘋狂的嗎？

　　追個星連命都不要了！

　　沒吃著羊肉惹一身騷，陳導可不想在自己的片場搞出刑事案件，他還想再勸，陸駿卻離席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