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長相。”夏珺言又問了一遍,“我變化大嗎?她會不會認不出我啊。”
殷律瀟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說:“沒怎麽變吧,還是那個樣子。”
在殷律瀟的記憶裡,夏珺言的模樣的確是沒怎麽變的,至多只是現在自己賺錢了吃得好了所以比從前稍微圓潤了一點點。
“不過你高中的時候什麽樣我也不知道。”殷律瀟說。
“對哦……”夏珺言把下巴墊在了椅背上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有點怔怔地歎了一口氣。
殷律瀟趁機問:“有照片嗎,給我看看。”
夏珺言呆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罵他:“流氓!”
殷律瀟:?
“我正緊張呢,你還找我要照片。”夏珺言皺了下鼻子,“我知道你心裡肯定又在想什麽下流的事情,別想騙我。”
殷律瀟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夏珺言心裡已經變成了一個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狗男人。
“我真沒想什麽,就是單純想看看你以前什麽樣子。”殷律瀟用手指輕輕搔他下巴,“就寧深能看以前的你,是不是太不公平。”
夏珺言最近正在努力端水,殷律瀟當然看出來了,所以也會巧妙地利用這一點。
果然,這對夏珺言很有用。
“那行吧……但是我手機裡沒有。”夏珺言妥協了,“等回去之後我給你找我高中的畢業照。”
“行,下車吧。”殷律瀟捏捏他的臉,“待會兒我陪著你,真不敢放你一個人了。”
之前放夏珺言一個人面對吳麟姑姑的事情,殷律瀟就覺得很後悔。這人長得就很乖,脾氣又軟,才總是招人欺負。
祝娟對夏珺言做過的事情,殷律瀟知道一些,不如寧深詳細,但僅是他知曉的那些事,就已經足夠讓他心疼了。但盡管如此,夏珺言作為真正受害的那個人,卻好像從來沒有對祝娟表現出過恨意。
對他,也是。
殷律瀟望著夏珺言慢悠悠從車上下去的背影,目光微微一動。
他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剛開始交往的時候也仗著夏珺言的好脾氣做過不少勉強夏珺言的事,但夏珺言從來都不說討厭他。
殷律瀟因此才察覺到夏珺言的異樣,覺得這人奇怪得讓人心疼,也就漸漸地收斂了。他們也是磨合了很久,才走到如今這一步的。
他終是從欺負夏珺言的人,變為了保護夏珺言的人。
“你發什麽呆呢?”夏珺言見殷律瀟一直不下車,有點不滿地回過身來,屈指叩了叩殷律瀟的車窗。
“……來了。”殷律瀟從車上下來,與戀人並肩而行。
夏珺言此前沒有進來過這裡,對於精神病院的醫護而言是個不太熟悉的面孔。他跟較真的護士解釋了半天對方都不信他是祝娟的兒子,夏珺言隻好打電話給護工,讓她下來接他們。
護工姓陳,比祝娟小幾歲,才四十出頭,是位很健壯的婦女,是這幾年才來精神病院照看祝娟的。三年前夏珺言之所以相中她,是因為聽人說,她很熱心腸,也很會照顧人,而且離了婚,正需要賺錢照顧兒子,所以給她開的工資不低,希望她能好好地照顧祝娟。
那時殷律瀟還說他,自己省吃儉用過得像苦行僧,給人開工資的時候倒是大方得很。
夏珺言笑著說:“大方還不是跟殷大老板學的!”
不過陳阿姨雖然是夏珺言自己顧的,但兩人並未見過面,只是偶爾會有電話聯系,一直以來祝娟的事都是寧深在管,和陳阿姨對接的人也是寧深。
陳阿姨接了電話後匆匆地從樓上下來,看到護士面前站著一個長相清俊的男人,和祝娟時常捏在手裡的那張照片裡的少年有九分相似,便知道他就是夏珺言。只是當她發現夏珺言身側還站著另一個男人的時候,不知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夏珺言還在跟護士講話,並未注意到陳阿姨的目光,倒是殷律瀟注意到了,淡淡瞥過去一眼,帶著點警示的意味。
陳阿姨見他穿的西裝革履,看上去就很有身份地位的樣子,頓時就有點怵,稍微縮了下脖子,趕緊把目光收了回去。
“您就是陳阿姨吧?”夏珺言這會兒才注意到站在樓梯口的女人,唇邊掛著溫和的笑意,“謝謝您一直以來找照顧我媽,真是辛苦您了。”
“哦、哦……沒有的事,不辛苦不辛苦。”陳阿姨問,“旁邊這位是……?”
殷律瀟抬了抬下巴:“我是夏珺言的……”
“朋友!”夏珺言特別怕殷律瀟胡言亂語,趕忙打斷他道,“嗯嗯,是我朋友來著。”
殷律瀟又有點難過地意識到原來他在夏珺言心裡已經是個毫無分寸的人。
當然,在外人面前他不會把情緒表露在明面上。
殷律瀟微微點頭,說:“我姓殷。”
“好、好,我先帶二位上去吧。”
上樓梯的時候,夏珺言問起祝娟的情況:“您說她狀態不是很好,是發生什麽了嗎?”
“哦,是這樣的。”陳阿姨道,“其實今年以來,祝姐的狀況一直都是比較穩定的。但是前兩個月……大概九月份左右的時候吧,有一天她忽然搶走了一個小女孩的小熊玩偶,後來就一直抱著不肯放,精神也變得很不穩定,發作的次數比以前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