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是吃醋了,但是應該沒有真的生氣吧……?
夏珺言稍微有點不安,便試著給殷律瀟打了個電話過去,但是忙音乾巴巴地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對於幾個月前吵架的事,夏珺言到現在依舊覺得後怕,他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冰冷機械女音,心裡一下子就慌了,生怕是自己哪裡做錯惹毛了殷律瀟還不自知,於是又著急忙慌地找唐映軒。
唐映軒接電話的時候似乎正被自己親戚包圍著,周圍全是嘰嘰喳喳的交談聲和歡笑聲,非常刺耳。他讓夏珺言先等一會兒,然後花了半分鍾的時間避開親戚,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怎麽了老婆,別擔心,有我呢!”
夏珺言委屈巴巴地說:“我給殷律瀟打電話,他沒接。”
“哦……這樣啊。”唐映軒頓了一下,才說,“沒事兒,我打打看。”
十分鍾之後,唐映軒打回電話說:“呃、我也打不通……這家夥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昨天他跟我說他要回父母家裡……”說到這裡,夏珺言忽然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聲,“會不會是他一時激動跟家裡人出櫃,結果被關起來了?”
非常俗套的劇情,但是在現實裡的確經常發生。尤其殷律瀟又是個臭脾氣,真把父母惹毛了被關在家裡也是有可能的。昨天聽他說起回家這件事時的語氣,顯然和家裡之間關系不是特別好。
不過這些都只是猜測,殷律瀟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們都無從得知。夏珺言實在是很難安心,他不知道殷律瀟父母家在哪裡,便打算晚上下班之後去一趟殷律瀟的公司,問問他的秘書知不知道什麽。
八點,夏珺言和來值夜班的同事交接完畢,匆匆忙忙地從住院大樓離開。他提前預約好了出租,但是車還有一段距離才到,便一個人站在路邊等待,心裡異常的焦慮。
冬夜很冷,寒風呼嘯作響,醫院後門這裡沒什麽人,顯得十分冷清寂靜。
“珺言……”
忽地,肩上多了一隻手,把夏珺言嚇了一跳。
他猛然回過頭去,才發現喊他名字的人就是失聯了一天多時間的殷律瀟。
殷律瀟臉色不是很好,身上也沒穿羽絨服,只有一件不知為何被刮爛了袖子的襯衣,和破了個大洞的無袖羊毛衫,乾燥的嘴唇泛著青紫,應該是凍壞了。
“你、你怎麽了……”夏珺言怔了一下,也來不及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滿心都是怕殷律瀟被凍壞了,拉起他冰涼的手腕就要往醫院裡走,“醫院裡有暖氣,我們先進……”
結果殷律瀟卻不跟他走,反而反手拽住了夏珺言的胳膊,把人帶進了懷裡緊緊地抱住,根本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
夏珺言聽到殷律瀟粗重的呼吸,感受到對方滿身的寒氣,越發覺得心疼,又急又難過,鼻子一下就酸了:“你幹嘛啊,再凍下去就真凍壞了……”
殷律瀟啞著嗓子,在他耳邊低聲說:“再抱一分鍾。”
夏珺言隻好依著這人,默默地在心裡數秒。
快數到六十的時候,卻又聽殷律瀟說:“還想再親你一下。”
夏珺言心裡的動容立刻就煙消雲散了,氣鼓鼓地說:“你得寸進尺是不是!”
要是在家裡也就算了,但現在他們可是在醫院後門,他可是冒著隨時有可能被同事看到的風險。
殷律瀟望著他把一雙黑亮的眸子瞪得圓圓的,忽然覺得心情很好,沒忍住笑了出來,那笑聲很是清朗。
“凍都要凍死了,還笑呢!”夏珺言咕咕噥噥地說著,這次終於順利把人拉進了醫院裡,一起進了更衣室。
“到底怎麽回事啊?”夏珺言把自己放在更衣室裡的備用外套找出來給殷律瀟套上,一邊問他一邊用手揉殷律瀟冰涼的雙手幫他取暖,“衣服破成這樣,手掌還青了一塊,該不會跟人打架了吧?”
殷律瀟美滋滋地享受著老婆的揉手服務,隨口道:“也沒什麽,就是被我爸關了一天。”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
“老頭子拿走了我的手機,把我關進房間裡,我就從窗戶那裡跳下來了。”
“還真是……”夏珺言自言自語似的嘟囔了一聲,皺起眉道,“你還真大膽,下次不準這麽冒險了。”
殷律瀟的心態倒是很好,聽夏珺言這樣說,反而很期待地問:“要是我不慎摔死了,你會從此隻愛我一個人,為我守寡一輩子嗎?”
夏珺言:“……”
這話聽著很像開玩笑,但夏珺言知道他是認真的。殷律瀟這人骨子裡就是有點瘋的,否則當年也乾不出把自己腿摔斷住進醫院追人這種事。
於是夏珺言說:“你想得美!”
終於在白天更了!
第74章 家人(三)
夏珺言想辦法把話題從摔死和守寡岔開了。
“怎麽回趟家,還被關起來了。”他問,“發生什麽了?”
對於殷律瀟的家庭,夏珺言還是很好奇的,因為在一起四年時間了,殷律瀟幾乎沒怎麽提過關於家人的事,他對此幾乎一無所知。
殷律瀟喝了些夏珺言倒給他的熱水,感覺稍微好些了以後,便又開始無法無天,直接向身側一傾,靠在了夏珺言的肩膀上。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殷律瀟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好後才道,“就是老頭子嚷嚷我怎麽還不結婚生子,吵得我心煩,就杠了他幾句,把他惹急了。他這人,年紀越大脾氣越臭,我早跟他處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