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周周......我還是沒能等到你。
“我說過,不可能。”周行恨恨地說。
“......”江星宇扭頭不再理會周行,他的視線落在自己左手無名指上。
那裡周行送給他的戒指依然光亮眩目,卻閃得扎人。江星宇心裡一痛,咬牙緩緩將戒指摘下來,用盡全身力氣將它舉到周行眼前,喘息一下,用微弱到幾乎不可聞,卻很堅定的語氣對周行道:“這個,還給你。”
周行的心仿佛被針扎了一樣。但他仍冷笑著說:“那是你被我征服過的證明。怎麽,想忤逆我?我就不允許你摘掉它!”他抓住江星宇的手,搶過戒指又把它強行戴上江星宇的手指。“不許摘!敢再摘掉的話,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下不來床!”
江星宇絕望地閉上眼睛。周行這是要逼死他吧?要他死,居然還用這麽讓人痛苦的方式。怕不是,他們這段緣,打從最初的起使,就是一段孽緣。
他就幾乎不再跟周行說話,也做不出什麽反抗動作,任周行抱他去清潔修整。是溫柔還是暴虐,都被隔離在這具軀殼之外了。
行星商貿的資產被凍結,周行也就停止了工作。他出門只是為了采購,平時就和江星宇待在這間房子裡,像是看犯人一樣看盯著他。由於鐵鏈拴在身上幹什麽都不方便,周行撤掉了鐵鏈,把這個房間的窗戶鎖上了。他還在臥室門外也上了鎖,就這樣把江星宇關在了房間裡。
他仍像他們還在一起時那樣,每天給江星宇做著一日三餐,但江星宇像個人偶一樣,一口都不吃,甚至看也不看一眼。
“你想絕食自殺啊?”周行掐著他的下巴問。
回答他的只有江星宇的沉默。
周行拿杓子盛了一點粥,送到江星宇唇邊。“吃一點吧。哥。”
江星宇緊抿著嘴唇絲毫不動,就像送到他面前的東西是毒藥一樣。
周行見他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端起碗含了一大口在嘴裡,捏著江星宇的下頜吻住他雙唇,將口裡的食物一點點渡給他,直到迫使他全部吞咽下去。
這一口喂完,江星宇推開周行大口喘息。
“還吃不吃?”周行淡定地抓住江星宇肩膀問道。“要麽,像剛才那樣;要麽,你自己吃完。你想選哪個?哥。”
江星宇搖搖頭。
周行明白他想說的是,都不要。但他低頭輕輕笑了一下,道:“早知道,你一定想選這個選項。明白了。那我就尊重你。就這樣喂你把這些全部吃完。一,丁,點~都不可以剩哦!”
他如法炮製,逼著江星宇把一碗食物吃到見底,又抽出濕巾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拭嘴角,像對待自己最珍視的玩具。
江星宇還是沒說話,呆呆地任周行做完這一切,再心如死灰地躺回床上。
其實周行已經沒再對他使用暴力手段了。在每晚親密糾纏後,他在都溫柔地抱著江星宇,看著他入睡後,再小心地貼上他的胸口,確認著他的心跳,觸著懷中一襲溫熱才能入眠。
盡管他有嘗試努力,但江星宇的日漸衰弱,還是讓周行心生恐懼。甚至比他目睹林嘉發病時還要讓他揪心難過。
不可以讓他走。無論以何種方式離開,都不行。
他始終不敢直面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最根本的執念,已經從“給林嘉報仇”徹底替換成了“讓江星宇留在身邊”。
周行感覺到自己在被矛盾撕扯,痛苦不堪。
陸家銘接到江維國電話的時候,剛剛下飛機。他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按下接聽鍵,下意識地站了個筆直。“喂,江叔。”
“阿銘,星宇在你那邊嗎?”江維國問。
“我出差剛回來,正想安頓好了去看看他。”陸家銘道。
“你小子可別蒙我,你倆沒在一起?不是你將他藏起來了?”江維國似乎很篤定。
陸家銘皺眉壓著心裡的鼓點,心道剛才他說的都是事實,沒什麽好心虛的,於是坦然反問:“沒呀。他不是在家等消息......怎麽,他沒在家嗎?那我打電話問問他去哪兒了,別我倆互相去找都撲個空。”
“也罷。你要是見著他,讓他回我個電話。”江維國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無奈。“要是他連你電話也不接,你也告訴我一聲。”
江星宇......失聯了?!
陸家銘愣在當場。
他的心忽然沉入谷底,仿佛這兩天的心神不寧都得到了驗證一樣,升騰起不詳的預感。
他趕緊撥打江星宇的電話,聽著電話裡的背景音響了一遍又一遍,終還是沒有任何回復。
他又點開微信,看著他和江星宇的最後一次聯系的信息。那還是在兩天前。他跟江星宇說他後天回來,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喝酒散心。江星宇回了個“回來再說”,在陸家銘一頓抱怨他態度冷淡之後,回了個“在忙”,之後就再沒任何消息了。
當時他還以為江星宇在忙調查的事,或者是在江維國身邊,想來也是不方便,就沒再過多糾纏。
如今想想......
他在對話框裡敲下信息:“阿星,你在哪兒,方便見面嗎?”
發送完信息,他直接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只有熟悉的等待音響著,在他心裡湧現著無盡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