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一家首飾店門口停下。
魏禎也照舊先下車,給何錚打開車門,不明所以:“來這裡幹什麽?”
何錚:“給你補生日禮物。”
“我不戴首飾,”魏禎也搖頭:“送這個,都不如給我你戴過的皮筋。”
“差不多。”何錚模棱兩可地說,拉著他進了店裡。
何錚一年前拍戲的時候在這家店取景過,拍的什麽他忘了,但他記得清清楚楚的一點是,這家店可以用頭髮編制手鏈。
他有頭髮,魏禎也有手,就差條鏈兒了。
櫃姐從抽屜裡拿出剪刀的時候,魏禎也才反應過來他要幹什麽。
“別剪太多...”
“編手鏈,又不是織毛衣,能剪多少?”何錚讓他這模樣搞得想笑。
櫃姐剪了他一撮頭髮的五分之三長度,纏繞進一條紅繩裡,打結,折疊,編織的手速快如閃電,一圈初見雛形,接著第二圈完成,剪掉多余的繩結和頭髮,何錚接過,親手給魏禎也戴上。
他手腕骨很白淨,配上紅繩墨發,視覺飽和度鮮明,漂亮極了。
何錚拍拍他的手背,“好了,發朋友圈炫耀吧。”
魏禎也臉一熱,紅著耳根低下了頭,何錚本以為他不會公之於眾,沒料到晚上回到家後,真的在朋友圈刷到了照片,配文是:嗯,老婆買的。
下方有條共友評論,楊承的——“你他媽不是魏禎也,你是魏真狗啊。”
第19章
回家洗完澡後正好七點,何錚頭上頂著毛巾出來,手機一直在震,直播平台的人給他發了好幾條長語音,問他什麽時候復工,這個月的規定時長播不夠,就把違約金掏出來。
違約金數額不小,對曾經的何錚來說是一筆巨款,但仔細算了下,也就是大哥給他刷禮物的三分之一。
不過即使背後多了個財神爺,何錚還是得老老實實開播,手機電量不夠,放在一邊充電,他打開臥室裡的電腦,調整攝像頭角度,開啟直播間。
前幾天下播之前,房間裡還充斥著汙言穢語,隱匿這陣子之後,浪潮平息,吃瓜的傻猹們聞著味兒跑去了別家,直播間恢復冷清和安寧,幾個黃晨的死忠粉堅持不懈地進來吐了口痰,見何錚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又罵罵咧咧地走了。
在何錚開播的第一時間,大哥的昵稱就亮起來,並且立馬發了條彈幕。
何錚讀完那句話,懵了,臉貼近屏幕,一個字一個字重新讀了一遍。
大哥:吃飯了嗎寶貝兒。[親親][飛吻]
何錚五官漸漸扭曲成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油腔滑調的東西是誰?
是他的狗??
他表情嫌棄得厲害,大哥先是回了他一個“?”,然後跟上一句“老婆你怎麽回事”。
何錚盯著這兩句話看了會兒,臉色由陰轉黑,沉聲道:“好玩嗎?楊承。”
大哥:喲。
一陣膈應頓時湧上來,明明依舊是熟悉昵稱,發言也是大哥專屬的紅字,但知道此時是另一個人在操縱後,何錚渾身都覺得別扭。
“第二次了,把號還給他。”何錚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大哥:他開會呢,讓我登上號給你刷禮物。
何錚不太相信楊承那張滿世界跑火車的嘴,拒絕道:“不用了,謝謝,你去休息吧。”
大哥:你打局pk,我送你點禮物就走。
大哥:別強,麻溜的。
何錚沒轍,一心想趕緊送走這尊佛,憋著情緒按下了PK連線。
畫面很快一分為二,他在左,另一個男主播在右,而這位主播的外表...屬實有些一言難盡。
何錚摸爬滾打娛樂圈八年,什麽樣式的人沒見過,醜的,美的,奇葩的,但看清對面這位時,他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給人感覺卻死氣沉沉,他就穿了件黑色背心,下邊黑色大褲衩,脖子上掛著個耳機,一隻腿懶懶搭在電腦桌上,露著一截勁瘦的腰腹。
最讓何錚不理解的是,這人在側頸上紋身就算了,眼睛下方也沒放過,刻著一串亂七八糟的符號。
“你好,”何錚盡力維持面上的尊重,“我們PK怎麽玩?”
以往PK的主播都會在何錚性別上犯迷糊,但今天這位視線在他身上掛了一秒不到,壓根不關心他是男是女。
他隨意抓起一把瓜子,磕了兩粒,再隨意往地上一吐,含糊不清道:“隨便。”
“你輸了的話,做俯臥撐吧。”何錚說。
男主播哦了一聲,沒說行也沒說不行,轉頭衝自己那邊的門外喊了一嗓子:“別他媽敲了老子直播呢。”
他不閉麥,PK過程中一直在粗聲噎氣地吼,伴隨著“哐哐”的砸門聲,兩個直播間的人看著他火氣越來越大,何錚從小到大接觸的人都很溫和,很少碰到這種脾氣火爆的異類,想幫忙打個圓場都怕被誤傷。
不過讓何錚驚訝的是,這人粉絲還不少。
楊承刷禮物的節奏沒停下來過,依然被對面甩了一大半差距,而且對面直播間的觀眾似乎很愛看這種熱鬧,男主播罵得越放飛自我,他們越敲鑼打鼓放鞭炮,彈幕在某一時刻變成統一的三個字:打起來!打起來!
何錚默默關上自己這邊的麥,問道:誰能告訴我這位是誰。
彈幕:華洲總裁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