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簡一愣:“他喊?”
“不然呢,還我喊啊?”秦祝瞥他一眼,“太小看我了,我當然要揍回去。”
“揍完對方家裡可能不樂意了?我爸發了好大的火,還說再也不見我了,省了不少事兒,電話裡應付一下就行了。”秦祝努力回憶著,“我當時太害怕了,沒注意欺負我的人怎麽樣,後來做噩夢老回蕩著和他一起的人喊‘啊啊小白’,特別淒厲,我發小也叫‘小白’嗎,夢裡分不清啊,賊嚇人。”
叢簡:“……”
他還真知道一個會淒厲地喊“小白”的人,並且尤其認識那位“小白”。
家裡也確實不講理,自家孩子半點兒虧吃不得——正是因為他家過於護短,叢簡才能順利借著賠償往他倆合夥的買賣裡投錢,給別人家,早不好意思要了。
是白宸銳。
叢簡本來還對放任秦祝向人家的對象告狀有點過意不去,現在一聽說有過這樣的事——白宸銳,活該。
叢簡告訴秦祝:“你說的這事兒我沒印象,可能確實不在,不過你說的這個人我應該認識。”
“你認識?”秦祝一愣,自己琢磨明白了,“也是啊,世界那麽小。那要是你在,不會偏幫認識的人吧?你得主持正義啊,我相信你!”
叢簡看他不那麽緊張了,試圖減輕他的陰影:“我當然得先幫你把那個弄掉再整別的,不然你舉著它看我主持正義?”
“也不是不行,最後把它當成給你的謝禮——噫,還是諧音梗。”秦祝覺得好笑,重複了一遍,“謝禮,哈哈哈。”
好像感覺不是那麽可怕了?
叢簡笑問:“謝禮是只有它,還是連它抓到的小孩兒也算上?”
“小……小孩兒不就是我嗎!”秦祝反應過來,明白對方這是在逗自己,“你剛才還說不讓它夾著我的,這麽快就變了。”
不知道是哪個一會兒一變。叢簡伸過手去捏捏他的指頭肚:“那不是得隨著你變嗎。”
秦祝被他捏得心裡怪怪的,為了躲避,讓手躲進了他手心裡:“行吧,這波算我的。”
叢簡聽他說這個,隨口問了句:“這幾天還打遊戲沒?”
“打了呀,尤其每天晚上想到你不讓我過去就很焦慮,只能狂搓手機。”秦祝趁機聲討他,“今天一起吃飯那個朋友就雙排認識的。”
叢簡停頓了一下,問:“雙排?”
秦祝滿不在乎地應聲:“嗯。”
叢簡緩緩深呼吸,追問:“每天?”
“嗯?對——”秦祝說著話看了眼叢簡,秒懂秒慫,“對不起我錯了。”
叢簡被他眨巴著眼睛小心觀察自己的模樣逗笑:“幹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兒了?”
“就是,我和別人雙排,我男朋友該不會生氣吧?”秦祝現在很想點讚程雨霧的預判。
叢簡確實心裡一陣很不得勁,越不對越不想承認:“沒有。”
這麽點事,器量別太小。
秦祝直面叢簡的銳利目光前在欣賞他牽自己的手多溫柔,感覺兩邊差距很大:“才怪,你好凶。”
“沒凶你。”叢簡想解釋,自己的手機很不湊巧地響了,秦祝扁著嘴十分小心地把手悄悄抽了回去。
叢簡知道他是在演,也輕易急出了一腦門汗。
“快接電話。”秦祝笑著催叢簡,唉,自己是戲多,他的在乎好像更多,皮一下很開心,被這麽看重更開心!
不過這種事還是少乾,他不想看叢簡乾著急。
叢簡邊接通電話邊留意秦祝收拾打包盒的樣子,對方嘴角上揚、動作輕快,最後還打了個支棱起來的結,滿意地用手指撥拉了兩下。
他很清楚秦祝不大可能是真的在說自己凶,暗中觀察只是為了不留下半分令對方不快的可能。
叢簡放心了,把注意力放回通話,就聽著吵吵嚷嚷的。
“叢簡——叢簡?你聽得見嗎?”
“接聽了嗎你就喊?”
“叢簡?這小區信號行不行啊,怎麽沒聲音。”
叢簡趕緊說話:“聽見了,別喊。”
眼睛和耳朵剛在各乾各的,耳朵明顯搶不上前,腦子沒搭理它接收到的聲音。
沒毛病,先緊著眼裡的秦祝。
那邊是刑冰:“我們吃完了,上你那兒看看,幾棟幾號來著?”
叢簡告訴他門牌,囑咐:“別買什麽亂七八糟的!”
刑冰哈哈大笑:“這是不是暗示呢,放心,哥幾個不能空著手上門。”
叢簡不想跟他多嘮,讓秦祝等著自己多不好,可刑冰是個串門鬼才,去雷揚家暖房,送了個鞋架,很高,結果一共只能放六雙鞋,上半部分是個長得像人的雕像,真用上,每天進門就會看到黑乎乎一團伸手要擁抱。
刑冰還誇:“多溫馨啊,家裡總有人在等待你,而且這,這還能拴上氣球,童心童趣。”
蘭莛:“這高度,對著它換鞋容易碰到吧?”
叢簡當即以此為由打電話叫車把它拉走了。
想起來就頭疼——不是碰的。
叢簡給秦祝打預防針:“待會兒他們要帶什麽不靠譜的東西上門你別介意啊,我肯定把它清理出去。”
秦祝說:“我介意什麽,房子是你在住。”
“那是。”叢簡目不轉睛地盯著秦祝用養生壺煮不知從哪變出來的茶包,插不進手去,站旁邊陪著他,“就跟你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