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天這樣？”蔣孟宇邊喝湯邊問，“就三頓飯當個活人？”

　　“怎麽說話呢。”刑冰也在喝湯，“這是愛情的力量。”

　　“我想不通，我媽是拿大蒸鍋做的湯怎麽的，這麽多！”韓霆感覺自己已經喝累了。

　　“沒準兒。”雷揚表示讚同，“你怎麽還不回家？”

　　韓霆秒答：“我尋思著多待會兒說不定能——偶遇一下秦祝啊，你們懂。”

　　刑冰讚道：“好大膽的想法，不知道叢簡聽見沒。”

　　“別胡說啊，我就是想問問我們小春最近怎麽樣！”韓霆說著說著壓低了聲音，“不過他真的不來啊？除了早上一天都沒來啊？我簡哥和他……不是好上了嗎？怎麽都不熱情，不關心，不想天天待在一塊兒？”

　　刑冰現身說法：“你不懂，大人的世界沒有愛情，都是事業。”

　　“什麽大人，他比我還小！”韓霆莫名其妙，“不好好搞對象，天天忙什麽呢？”

　　“比你還小？”蔣孟宇訝然，“這麽小。”

　　“是啊，一點兒年輕人的激情都沒有。”韓霆悄悄吐槽，“該不會是勉勉強強以身相許吧。”

　　“別胡扯，他倆可膩歪了，那天談完抱了半天，後來我們走都沒撒手。”雷揚表示有被膩到，“再說你們睜大狗眼看看叢簡的模樣，好好看看，這是對方勉強對付能帶給他的快樂嗎？”

　　“我不懂，我沒快樂過。”刑冰搖搖頭，“我走了，有門禁——我現在過去跟他說聲合適嗎？打擾他談情說愛不？”

　　雷揚也是震驚了：“啥，門禁？你一天天的能不能行，還能有點兒什麽用。”

　　刑冰語氣涼涼地說：“不用把我當個頂用的人，我不就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事兒的？”

　　“嗐，叢簡不讓我打擾宇哥千裡追愛啊，告訴你不就等於告訴他了。”雷揚說，“別往心裡去啊，理解一下。”

　　蔣孟宇笑問：“怎麽的，我還能為了他半夜趕回來？”

　　“主要你可能會打電話煩他，他暈呐。”雷揚歎氣，“怎麽還暈呢，天天不吱聲也不動彈，複查沒查出什麽來啊。”

　　“會不會是……心理上的？”蔣孟宇斟酌著說，“他那個哥哥，老說什麽傷過腦袋就少動腦子，少動腦子，這回又磕了，直接不動了。”

　　雷揚和叢簡從小一起混，跟叢疏見過的次數更多：“噫你一提這人我背後一涼，好容易消停兩年你還提，說不定明天就過來看叢簡表現兄長的關懷了，明天你在這兒吧，我可不來了。”

　　蔣孟宇不解：“他也就對內對外兩張面孔而已，你至於這麽怕他？”

　　“不是怕，是膩味。”雷揚解釋，“誰家不是那麽回事兒，他總假模假式……”

　　刑冰插話：“我懷疑你在內涵你姐。”

　　“就是因為有我姐在，才顯得叢疏特別假啊，我姐從來不假惺惺地關心我，可她在外人面前給我臉面，還給我飯碗，叢疏呢？”雷揚不屑，“反正我就只見過他在別人面前話裡話外地貶低叢簡。”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韓霆忽然說，“我哥還天天虐待我呢，兄弟之間……我簡哥也沒說過他大哥不好啊，湊合過唄。”

　　“你哥已經對你挺好的了，能忍你這個沒腦子的勁兒。”雷揚聽得想削他，“你哪邊的，向著誰說話？”

　　韓霆不服氣地說：“他大哥以前經常替蘇姨到我們家來，要是處得不好沒必要吧！而且他有時候說話也挺有道理……”

　　蔣孟宇問：“他跟你說什麽了？”

　　韓霆不想多說：“也沒什麽，就感覺他沒揚哥說的那麽，假？”

　　“推心置腹，必有所圖。”蔣孟宇拍拍韓霆的肩，“我勸你好好想想他跟你說過什麽，你緊跟著乾過什麽，是個什麽結果，想不明白呢就問問你哥，你倆到底是親兄弟，我相信他不會忍痛大義滅親的。”

　　韓霆沒聽懂也知道不是好話：“什麽啊！”

　　“甭管他了。趕緊管管叢簡這個——沉醉的狀態。”刑冰說走沒走，在暗中觀察叢簡，“查不出腦袋啥毛病，總得出院靜養吧，他還住雷揚那兒？跟小秦見面多不方便啊，住家裡更不現實，要不在人學校附近搞套房吧？”

　　“晚上我問問他。”蔣孟宇發現這確實是個問題，“這麽大個人，也該有個窩了。”

　　.

　　好雨知時節。

　　不知小年輕奔向對象的心切。

　　“太麻煩你了。”秦祝匆匆上了蘭莛的車，“還特地來接我。”

　　他今天事情多，早上得提前準備，沒能像昨天那樣去看望叢簡、一起吃早飯。

　　說好忙完過去，忙著忙著，下雨了。

　　他正熱烈盼望著快停快停，免得叢簡發現天氣不好又讓他別跑，就接到了蘭莛的消息。

　　蘭莛是這樣說的：“晚上跟樂隊成員聚餐，我去接雷揚，正好捎上你。”

　　秦祝的學校距離醫院不算很遠，蘭莛從家裡過來，說是順路也行。

　　他禮貌拒絕了一下，對方說馬上到，他也就從善如流地接受了。

　　“你來得好快啊，給我發消息的時候都到附近了吧？”秦祝上了車，大大方方地欣賞了一下蘭莛今天的著裝搭配，鵝子可真帥。

　　“對，我來這邊有點事。”蘭莛察覺到秦祝的目光，問他，“怎麽了？”

　　“沒什麽啊，就感覺你今天很好看。”秦祝誇獎他，“聚餐C位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