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嗎這麽吃驚啊，也該提上日程了。”秦祝笑眯眯地說，“我今天還順便求證了，你以為的並不是你以為的，蘭莛老師都被你的判斷逗笑了，不過他已經答應我絕對不會告訴雷揚了，免得你的小夥伴來嘲笑你。”

　　叢簡：“……”

　　秦祝感慨：“今天真的是收獲頗多啊，比上大課的時間還長！課間休息十分鍾去扎了個馬步，十幾年功夫還是沒有白費，不就正好用上……”

　　“還好、好、的。”叢簡一字一頓地重複，“我怎麽聽著你在家沒少淘氣。”

　　“怎麽能叫淘氣，我這是發揮一切主觀優勢攻堅克難。”秦祝抗議完又說，“寰星真的不考慮進軍智能家居行業嗎？讓大夥兒都體驗下未來生活，坐在雲朵上傾瀉彩虹什麽的。”

　　秦祝東拉西扯，叢簡不跟著他走：“是不是更疼了？”

　　“完全沒有，我又不傻。”秦祝趕緊打住，“行啦，多大個事兒。”

　　聽他這樣說，叢簡配合地換了話題：“早上門突然開了，是不是嚇你一跳？”

　　“對啊，得虧我今天跳不動，不然樓下要來敲門了。”秦祝誇張地形容完，問，“你換鎖了？帶遠程控制的？什麽時候換的，我怎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神奇，他的鑰匙一直能開門啊。

　　叢簡搖頭：“沒換，加裝了寰星的產品。”

　　“啊，是那個。”秦祝對寰星挺關注，大約想到他說的是什麽了，“寰星牛掰就完事兒了，真能兼容市面上的鎖啊……安裝的時候真的有金屬觸絲深入到鎖裡面去嗎？”

　　“沒留意怎麽裝的。”叢簡笑問，“好奇？拆開看看。”

　　“拆什麽啊，怎麽還帶鼓勵拆家的！”秦祝被叢簡的“溺愛”震驚，“發過拆解視頻的博主說，特別難拆、一拆就警報，拆壞好多台隻拍到了一瞬間，然後就有寰星抓外星生物給大家守門的梗了——不比穿越男燃？”

　　叢簡回答：“我只聽明白了一件事兒，穿越男在你這兒是過不去了。”

　　秦祝想了想，又說：“其實穿越啊外星人什麽的我都覺著不太行，不要外援，本土天才就最好了！叢老先生不算太全能，尤其對爽文男主肯定會涉獵的醫學遺傳學沒興趣——我是論證什麽呢，那是你爺爺啊，我這個腦子。”

　　見秦祝抬手想敲自己的腦袋，叢簡笑著攔住了。

　　小傻豬是愛有事沒事瞎琢磨一堆，還老說些他聽不懂的話，不過他還挺愛聽的。

　　只要秦祝平平安安精精神神高高興興的就行。

　　期望很多，他以後得更警醒、更專注了，朝著目標努力。

　　“你家裡那邊忙完了？”秦祝原本見叢簡沒提就不打算問了，被抱得犯困又想接著嘮，找話題順嘴提了一句。

　　唉，多半天沒見了，他特別特別想叢簡，尤其想多說說話，隨便什麽都行，如果這件事不能嘮叢簡就換個話題唄，體諒下他想邊貼貼邊聊天的心情。

　　叢簡回答：“暫時沒事兒了。”

　　“哦。”秦祝等了會兒，沒再聽到叢簡出聲，簡直震驚——就完了？叢簡是不是沒話和自己說！

　　哼，他也可以忍著不說！

　　秦祝一提起，叢簡難免想起了叢老爺子。

　　叢迎說叢老爺子昨晚特別突然就呼吸困難了，當時叢簡小叔正在跟前，主張別半夜讓人都回去了，免得外人對老爺子的身體有什麽揣測，因此叢簡是早上才得到的消息。

　　叢簡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在，然後就是一群人坐在一樓大廳等著。

　　乾坐了幾個鍾頭，他開始琢磨，晚上回不了家就沒法照顧秦祝了，希望老爺子穩定下來……老爺子的保鏢來送信兒，說穩住了，都該乾嗎乾嗎去，讓叢簡上樓一趟。

　　叢簡並不覺得吃驚，每年老爺子都會單獨見他幾次，尤其換季身體不好的時候，總會喊他過去待一會兒。

　　今天也和以前差不多，叢老爺子什麽都沒說，隻靜靜地看著他。

　　叢簡一如往常，微微低下了頭，老實地站著。

　　他只在進門時望了叢老爺子一眼。

　　面孔依舊那麽紅潤健康，眼神極銳利也極有光彩，單看臉比他爸還年輕，難怪不喜歡他們叫“爺爺”——這話老爺子並沒說過，只是眼神明顯地會流露出不悅。

　　身體卻比上回召見他時佝僂得更厲害了，露在外面的脖頸和雙手都布滿了深深的褶子，就像骨架和肌肉縮水了皮膚卻沒跟上似的。

　　呼吸聲短促且無力，聽上去極為艱難，這種狀態下估計很難開口說話。

　　房間裡卻並不安靜，充斥著怪腔怪調的對話、爭吵、互相譏諷。

　　叢簡十幾歲時頭回被叢老爺子單獨召見，是帶著母親的囑咐來的：低下頭安靜地待著，聽見什麽都別表現出奇怪來，老爺子不喜歡。

　　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哪怕今天那些聲音格外刺耳地扎進了腦子裡，他依舊可以保持平靜。

　　難免都記住了。

　　秦祝一說什麽天不天才，他就回想了起來。

　　第99章

　　先是一個電子音：“掃描完成——完美，非常完美，完美中的完美！”

　　然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真的不能轉移？白白浪費這麽好的殼子我不甘心。”

　　叢老爺子的房間裡總是回蕩著這兩個聲音，大概是他喜歡的什麽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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