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保安室裡親密地相擁著,嘴上交鋒來往,黏纏得很。
就在余京海順手往周惜腰後按過去的時候,他倆的嘴剛分開,就不約而同地瞧見了杵在保安室窗邊的人影。
只見李晟站在窗外,表情無比的複雜。
保安室裡還互相抱著的兩個人迅速地分開。
拉出一大段距離之後,余京海才去把李晟喊進來。
李晟進了保安室後,余京海就立刻丟了句警告,“你剛才什麽都沒瞧見。”
除了動起手來會乍現凶悍的一面之外,大部分時候余京海都是老實人的性子,而且他剛和周惜親近完,被徒弟當場撞見的窘迫還在,這警告實在沒什麽底氣。
周惜這時看著也有些尷尬,隻好自己主動扯開話題,問李晟:“還沒下課吧?最後一節是自習也不能偷溜啊。”
“石叔跟我說余叔今天生日,我來送個禮物而已。”
李晟從口袋裡掏出個小盒子,塞給余京海,也不等周惜再給他說兩句批評,準·校霸腳速驚人,轉眼就跑得沒了蹤影。
留下余京海和周惜面對面站著,保安室裡的氣氛凝得靜了片刻。
“我錯了。”余京海忽的出聲,力拔山河地直認錯,“怪我,都怪我,對不——”
“閉嘴。”周惜淡淡地打斷了他的話。
余京海立馬收住道歉,看他準備要走,忙又去攔,語氣緊張地問:“阿惜,那你晚上……我那生日會,你能來不?”
“晚上家裡有個聚會得去,得看情況。”周惜解釋著,神情看著頗為難,“我推過了,不好推,好像挺重要。”
余京海不想再讓他覺得難辦,很大方地放開了手,“沒事兒,你有要緊的就忙要緊的。”
“……真的?”周惜一臉狐疑地問。
余京海怕他不信,還大度地擺了擺手,隨後又去指那雙新皮鞋,“你這不都給我送禮物了?心意到了就成。”
周惜遲疑地嗯著聲,最後還被余京海急著推出了保安室,“去忙你的,甭操心我那生日,年年都那麽過,也就那麽回事兒,真不重要,你別往心裡去。”
他就是為了讓周惜舒心,只顧著百般強調他那生日會來不來都行,別耽誤正經事。
理就是這麽個理,話再怎麽繞,也都差不多是得這麽說。
可周惜聽著就是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他一個教語文的,察言觀色本就養成了習慣,稍微多留意些就能明白余京海關於生日會真正的心思。
其實去不去這場生日會背後涉及的某些人情事理,以及這場生日會代表什麽含義,他也都清楚。
“生日會的時間和地點,你告訴我。”離開之前,周惜到底還是向余京海多問了一句。
余京海老實地說了,又叮囑道,“真的不用來,你是跟家裡人聚,家裡人跟別的都不一樣,肯定是最重要的,我也有禮物了,這就夠了,真的,阿惜。”
“我知道。我會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早點結束這邊的聚會,盡量趕過去你那邊。”
他的語氣還是平靜溫和的,但話意卻很明確,也很堅定。
余京海看他有所考量,也不再多說什麽,畢竟心裡是真想他來。
不過就是時間碰巧撞了,可周惜還有那份心,還對他說這些話,他已經感到滿足,周惜是真把他當回事,真有把他放在心上。
周惜走後,余京海臉上的陰霾早都掃淨了,心情也頗好,隔三差五就要去瞅新鞋子,每瞅一次,心頭就沉甸暖和一分。
到了交班時間,余京海和石延一同下班,去了平時常聚的酒吧。
今晚是余京海的生日,大家開了一間包廂,打算整晚泡在這裡面喝酒唱歌,就算是慶生了。
一群糙漢也沒有那些個細膩的心思,肉麻兮兮地整什麽蛋糕,比起蛋糕來,都更喜歡吹瓶表示慶祝。
余京海剛落座,褲兜裡的手機就響了。
雖然沒對周惜過來參加他的生日會抱有多大的希望,但也謹記著周惜說過會盡量趕來。
所以他心底還是留著一絲盼頭,特意把手機鈴聲調到最大,以防漏接周惜的消息。
現在手機一響,他立馬動作迅速,一氣呵成地掏出手機。
卻見屏幕上閃爍的備注名是“周惜他外甥”。
這手機號還是上回他巧遇那個見了他掉頭就跑的小外甥,把人逮住詢問周惜近期用的抑製劑牌子時順帶拐來的。
平時曲子獻都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他和周惜的關系目前還沒公開,跟這外甥也不可能有多大聯系。
大晚上的,曲子獻突然找他,他只能想到是和周惜有關,趕忙就接通了。
“喂?喂?是余叔叔嗎?”曲子獻的聲音傳來,聽著挺客氣,好像還有點著急。
“是我,”余京海簡單地應了,便直奔主題地問,“怎麽著,有事兒?”
“我舅電話打不通,我就打到您這邊來問問,你們兩個現在在一起嗎?”
小外甥還是那個要命的小外甥,無意間的一句問話就老扎心,哪壺不開提哪壺,剛好刺中了在巴巴等待周惜消息的某個大老爺們。
余京海悶吭了一聲,只能如實回答,“不在。”
“那我舅還在學校吧?”曲子獻緊接著又問。
今天余京海和石延都是提前跟同事約好了交班的,走得早了些,像周惜那樣的老師一般都不會準點下班,課後都會多拖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