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人還挺鬼精的,一聽這話,記起上次在語文組辦公室外面走廊上撞見過余京海的事,腦海裡就閃過了某個念頭。
他的眼珠子不停地轉溜著,便問,“你說哪一門?”
“還討價還價怎麽著?”余京海皺起眉頭,肅聲反問,“你哪門是將來不用考的?”
“你要是想讓我先搞好期末成績,那時間也太緊了,作為高二的學生,精力很有限,我又不是學霸,在這麽短的時間裡,我最多能專心拔高一門的成績。”李晟說到這,豎起一根手指,以示強調。
余京海眉骨用力一沉,都沒再多考慮一秒,就甩出了一個詞,“語文。”
李晟立馬在心底篤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是為了他們班那語文老師來的。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必須得把握住。
“看在今天這一場,成交。”
他先是挺爽快地應下了,才拍拍屁股站起來,踱出兩步,又轉了回去。
“余哥。”李晟同學突然表情別扭地喊出這一聲,語氣卻帶上一分尊敬。
余京海一下子想起周惜訓他小外甥的那些話,板起了臉,“叫啥哥?我這歲數能大你一輪半多。”
李晟一臉的懵茫糊塗,就這麽被教育了一頓輩分和禮數的知識,最後還是改喊了“余叔”。
“要不你以後給當我陪練啊。”
要說像他這樣熱衷於乾架的學生,還真沒幾個不覬覦余京海那一身過硬的本事。
但是想讓余京海當陪練,也沒那麽容易。
一個搞不好,尺度如果沒控制妥當,不小心把人給傷著了,余京海的工作飯碗鐵定得丟。
這種活計太麻煩、費功夫、沒好處,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答應。
雖然李晟這學生也就是叛逆期嘴硬而已,秉性並不惡劣,否則當初早就仗著家裡背景找余京海麻煩了。
“在什麽地方該幹什麽事兒就幹什麽事兒。”余京海沉著聲,表明了態度,“你是學生,在學校專心讀書就是天大的事兒。”
李晟被他一番話繞得頭暈,不滿地冷哼道,“那不行,就練一把,你就想換我以後語文課都乖巧如鵝?我虧大了,我才不乾。”
說完就要轉身走人。
“站著。”余京海喝道。
佯作要離開的李晟立刻收住了腳。
“行。我陪你練。”余京海抱著胳膊,濃眉凹擰,“不過得是我有空,也不耽誤你學習的時候。”
李晟心下仍然感到訝異,本來那條件他也就是不抱太大希望地提了試試看,沒想到余京海真的會答應。
他聽說過,別校的校霸或者是也像他有那種心思的學生曾經找上門,有的想讓余京海當陪練,有的想讓他指點幾招,但余京海全都回絕了,說是不陪打架,也不收徒弟。
這麽算起來,他是不是就是唯一一個入門的幸運徒弟?
李晟正歡欣雀躍著,在心底把語文老師感激了一大通。
突然,哐哐的聲音從門板上傳來。
是外邊有人在敲門。
在這個時間點,通常沒有什麽人會來這個倉庫。
那會是誰?
余京海納悶地抓了抓自個兒的後腦杓,一邊給李晟遞了個手勢,讓他暫留原地,一邊快步從他身邊掠過,去開了門。
門拉到一半,余京海一眼便瞧見了站在倉庫門口的周惜。
這人被傍晚的夕陽托著,俊雅的面容好像被敷了層金邊,閃花人眼,渾身都似在發光一般。
余京海拉門的動作僵住,另一隻手掌還搭在他微微汗濕的頭髮上,粗糙的指頭猛地撓緊了髮根,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不知所措。
“你怎麽來這兒了?”余京海的右手依舊緊把著門,大半個身子堵在門邊,是不讓人進的意思。
裡頭還窩著個灰頭土臉的學生,他這一時間心裡塞的顧慮可太多了,不單是擔心周惜看見那凌亂的場景有可能誤會他和學生私底下約架鬥毆。
更重要的是現在滿倉庫裡都是那學生的信息素。
李晟是Alpha,年輕氣盛的,還不會穩定地控制自己的身體情況,又剛乾完一仗,體內的信息素就像被點著的爆竹,正在往外炸開。
余京海怕周惜會受到影響,也不想他身上沾著別個兒Alpha的味道。
“李晟是不是被你帶到這裡來了?”周惜問了話,眼裡滿是焦急。
剛才下班的時候,有同事送了一瓶最近自家釀的燒酒,他就想著余京海喜好這口味,正好可以帶去給人嘗嘗。
他到了保安室卻沒找著人,該是值班的時間,只有石延一人在。
石延支支吾吾的,到底還是被他套出了端倪,聽說余京海帶走的是他的學生李晟,他一時急了,確定了方向就趕忙往倉庫跑來。
李晟是問題學生,不管是在校內還是在校外都沒少和人打架。
周惜沒工夫去想清楚是比較擔心李晟傷人還是比較擔心余京海把人揍了會惹來麻煩。
總之這兩人湊一堆,肯定有危險的事要發生。
余京海本來就不擅長說慌,當下被周惜那雙乾淨漂亮的桃花眼瞅得就更管不住自個兒的嘴了,“……呃,是。”
周惜這時也聞到了從倉庫裡漫出來的Alpha信息素,臉色隱約泛了白,忙又往前一步,抬手就要撥開擋在門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