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八天,就滿一年。”余京海坐回自己的床上,邊脫鞋邊喃著,“挺久的。”
這時間都夠相親結婚了。
“……剛才要不是小周發話,你還真打算瞞我來著?”石延納悶地問著,“你倆不就談個戀愛,有啥好瞞的?老余,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義氣的,都會騙人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又想起前陣子聽到的消息,“哦等等,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下個月有那什麽教師評級?”
“什麽教師評級?”只要是和周惜有關的事,余京海都上心,立馬就追問起了詳情。
“就是那個叫、教師什麽職稱評定的吧……”
石延把知道的大致內容解釋完了,又自顧自地往下說去,“你和小周這樣的情況不常見,畢竟你倆也是在同個學校裡,這事對小周好像是會有點影響……”
“小周有顧慮也能理解,就是要你這麽乾不太地道,想得小氣點兒,這不等於是你在他心裡頭沒那麽重要嗎?說到底就是把你給舍了,但是前途這事誰不在乎……”
“反正換我我就不乾,我女朋友要是不讓我公開關系,我還談什麽對象,我自個兒玩?那玩什麽不好?有必要去費這功夫?”
說了大半天,他就是在為兄弟打抱不平,覺得余京海在這件事情上吃了悶虧。
沒想到余京海還跑出來緊巴巴地替周惜解釋,“不是他說要瞞著,這個是我說的。”
石延一眼瞅過去,見他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無語地以臉磕椅,“靠了……那你怕不是有病?!”
余京海沒理他的吐槽,脫完了鞋,接著去扒拉出鏡子,開始給自己臉上的傷口擦藥。
石延看著他抹了一層又一層藥水,仔細得快趕上女人護膚的流程,忍不住湊近去瞅那傷,“你說你英雄救小周也不知道保護一下臉,搞得這麽凶殘,你這追人的代價也忒大……”
“阿惜沒傷著就行。”余京海擦好藥,又從櫃子底層翻出周惜的按摩器,小心翼翼地挪回床上,把左腿架穩,然後直接躺平了。
他的後腦杓枕著雙臂,放松地享受著按摩,說話的語氣舒坦得不行,“結果也是好的,阿惜肯跟我處一個月試試,這就是好事。”
“不對啊,誰處對象還這麽定時間的?小周這有點過分了啊,又不是工作,還來個試用期?這你都能答應?”
石延想著一直是余京海在主動追求周惜,自然而然地就覺得這條件是周惜提的。
“不是,這是我說的。”
余京海否認的話頓時讓石延更吃驚,“你是真沒腦子啊?誰追人是這麽追的?別人都是怎麽順怎麽整,你是盡想著怎麽給自己堵路??”
“不得有個過程?”余京海一臉的不貪多滿足,“我倆差得這麽多,我跟他討一輩子,他能放心給我?有個機會我就先抓著,再多給他點兒信心。有一個月就不錯了。”
“是喔,一個月好長喲,”石延陰陽怪氣地嘲諷道,“你自個兒想想,小周是乾老師的,教的還是大主科語文,一個星期能有幾天空?一個月能有幾個星期?你倆一個月能約會幾次?”
余京海的表情慢慢地凝固住了。
石延拍椅子,繼續計算著,“小周晚上會有晚自習要盯,還要備課,周末也沒有很閑吧?總得跟家人啊朋友啊也聚聚,你就算算,給你留的時間還剩多少?”
“……”余京海一個字都吭不出來,周惜這學期新的課表他早都背熟了,比上學期還忙,據說是又多分了兩個班的語文課。
其他的時間,勤懇負責的周老師大部分都花在備課上,更別提身上還擔著個語文組組長的職位,教務會考務會課題討論會等等會,也是隻多不少。
這麽扣扣索索地算下來,所謂的處對象,和對象約會的時間還真是屈指可數。
余京海越想越心涼,一個月折扣下來,滿打滿算都不夠一周。
何況他現在還根本沒把握到了下個月月底前能哄住周惜,讓周惜願意跟他續約。
但這也不怪他,在更衣室那會兒他是死乞白賴地求著周惜答應跟他交往,當時的情況太混亂,他哪還能想到這麽多,想個全面。
石延一看兄弟啞火了,有些於心不忍,又找補著安慰人,“沒事兒,數量不夠,咱就保證質量,但凡約會就搞得浪漫點兒,讓小周能感覺到你特別用心就成。”
說著,他又瞧了余京海那張帶傷的臉,幽幽地小聲感歎道,“反正我看小周口味挺重,你頂著這種臉告白求交往,他都能答應。我看他腦子也不怎靈光……”
當晚石延就場外求援,向自己的女朋友問來了一遝戀愛攻略,就是一堆戀愛經驗帖子的鏈接。
余京海挨個鏈接點下去,抓著筆記本和筆,認認真真地記要點。
看見了某條百用不爛的秘訣:“要抓住戀人的心,先抓住戀人的胃。”
他轉頭就去找菜譜,不僅是國內幾大菜系的經典餐品,還有國外備受追捧的菜式,只要是覺得合適周惜吃的,他在宿舍就能做的,都給存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他掐著點,拎著一杯煮好的及第粥,趕到了教務樓的語文組辦公室門口。
除非特殊情況或者請假,周惜通常都是第一個到辦公室的人。
今天沒例外,周惜還是最早來的,走近了就看見那一副矗立在走廊上的魁梧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