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在一起了也好啊,兩個都是大帥哥,多養眼。”
她們說笑著走遠了。
余京海再仔細地看了那醫生好幾眼,果真是標準的俊男長相。
和周惜的那個太子爺前任陳啟是相似的類型。
個頭還比周惜高了一些,正伸手攬著周惜的肩膀,兩人湊得近,又說了什麽他聽不清的話。
最後醫生抬起手,十分地寵溺揉了周惜的腦袋。
余京海看得心頭往下沉,眼神不自覺地暗了。
醫生還沒收回手,敏銳地察覺到某種危險的氣息,轉過身就瞥見了不遠處的人影。
周惜被他的手掌帶著也側過了頭,一眼看見站在十幾步外的余京海。
周惜臉上浮出訝異,隨後笑著喊道:“余哥,你怎麽也在這?”
余京海沒動腳,緩緩地、木然地揮了揮手裡的報告單。
“來做個檢查。”他的聲音乾巴沙啞,仿佛鈍器從鐵板上劃過那樣難聽。
周惜回頭跟醫生低聲再多說了兩句。
只見那醫生微微點了一下頭,轉身回了問診室。
周惜這才朝余京海走去,到了人跟前,就能明顯地感覺到對方的情緒有異。
周惜看了一眼他抓在手裡的報告書,不禁擔憂地問:“生病了嗎?你這報告……方便問嗎?”
余京海不知道這複健最終的結果能不能行,本想隱瞞,但對上周惜關切的眼神,話出了口就是老實的交代,“我來問複健流程,想把我這腿兒整利索些。”
周惜輕輕哦了一聲,考慮到這裡是醫院不好說話,提議道,“余哥你要是不急著回去,我們可以去附近坐坐?這邊有家奶茶店,奶茶和果茶都挺好喝的。”
“好。”余京海立馬應了,跟在他身邊,和他一起離開醫院,去了對面街上的Lucky冰室。
周惜站在櫃台前,詢問余京海的點單意見。
余京海平時就不怎麽喝這些,心裡其實沒什麽主意。
但周惜問得挺細,他也都很配合地回答著。
“果茶還是奶茶?”
“果茶。”
“冰的還是熱的?”
“冰的。”
“全糖還是半糖?”
“全糖。”
“我……”
“你。”
余京海嘴一溜,那個字就蹦了出去。
兩人瞬間都愣住了,大眼看小眼,相顧很無言。
最後還是周惜先笑出了聲,“我是想說我們可以先找位子坐下。”
余京海忙不迭地說好,趕緊扭身去找座位。
找好了靠窗的座位,他們面對面,各自坐下後,周惜依然能感覺到余京海身上散發出的沉悶感,人甚至還有些拘著。
他又看了一眼余京海擱在桌邊的報告單,“余哥,你這個複健的事需要幫忙嗎?我正好認識一個骨科醫生,對這方面很有研究。”
聽他提到醫生,余京海的目光瞬間又黯了些,連連搖頭說,“不用,我這也不是什麽大毛病,今天找的醫生也是以前給我治腿的那個,治得挺好,只是那會兒我趕著復工,再往後的治療沒太上心就給耽誤了,等複健方案出來了我到時候照著練就成。不用麻煩你還特地去給我聯系什麽醫生。”
“余哥你這麽說就見外了,上次那件事不是說好揭過了?”周惜說到這,聽見櫃台那邊通知可以取餐了,便站了起來,又向余京海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我們說好了,誰都不準往心裡去啊。”
余京海被那熟悉的明媚笑顏迷著眼,愣然點著腦袋。
周惜轉身去取餐,很快就端回了一杯水果茶和一杯西米奶茶。
他把水果茶和吸管先遞到余京海的手邊,再開自己那杯。
余京海端起那杯水果茶,跟乾二鍋頭似的,毫不含糊地吸了一大口,很給面子地表揚,“這味道,得勁兒。”
大約是莫名感覺到他的賣力,周惜笑得眼尾都眯翹了起來,“余哥你放輕松,這是水果茶,彩色的,不是白的。”
余京海樂意看他笑,他一笑,他就移不開眼,心裡熱烘烘的,覺得只要能讓他笑就行。
余京海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見周惜喝那杯奶茶喝得也挺快,又問,“你喜歡這個?”
“喜歡說不上,偶爾喝,味道可以的。”
余京海來回端詳了他的表情,覺著肯定是喜歡的,只不過這人說話不會說太滿,喝個飲料都像被禮節綁著的。
於是默默地瞅清了他杯子上貼的那個標簽,在心底記著小筆記——他喜歡喝半糖少冰的西米奶茶。
記完了筆記的余京海還惦記著剛才周惜問他的事,怎麽著都不能因為自個兒心裡的別扭,讓人操心,便端正了神情說,“我剛那不是跟你瞎客氣,就是確實沒必要,你說你半個學期都忙得夠嗆的,放假也就這麽點兒時間,馬上又得開學,還是抓緊多休息,甭操我的心。”
“余哥真體貼……”周惜笑眯眯地勾起了嘴角,看了看快見底的那杯水果茶,語氣軟著,“這樣,要不再來一杯?還是我請。”
這話聽著好像帶了什麽討好的意味。
余京海當下心如擂鼓,更是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是真能勾人。
他控制不好一陣陣變快的心率,突然就害怕他只是完全的一廂情願。
醫院裡那些護士說的話這會兒又在他腦子裡嗡嗡地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