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接起電話,轉身走開,帶著小外甥返回女裝店。
第80章 老余的大招被截胡
近凌晨十二點,余京海兜裡揣著個小紅盒,坐著的士,緊趕慢趕地抵達了周惜住的公寓樓下。
外邊下著大雨,眼瞅著時間就要過了,他想都沒想,直接下車,任瓢潑雨勢澆個通透,直奔進樓裡,坐電梯上了樓。
剛從這電梯出去就見旁邊那部電梯的門打開了,裡面走出了沾滿酒味的兩道人影。
一個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周惜,另一個卻是他沒見過的男人。
這男人的個頭幾乎和他一樣高,身形健實挺拔,面無表情,氣質冷峻,右臂穩摟著周惜的腰。
閉眼輕哼的周惜一臉醉意緋紅,毫無防備,放松地倚靠在對方懷裡。
余京海愣在電梯門邊,看著兩人黏成連體嬰式地挪到周惜的家門前。
冷面的男人動作熟練地從周惜褲帶裡摸出了鑰匙,帶著周惜,開門進屋,隨手關門。
余京海背骨僵直,目不轉睛地凝住了那扇門,過了好一會兒,才記起去分辨那些濃重的酒味。
不單有周惜的信息素味道,還有如同冷泉一般的Alpha信息素。
周惜在生日這天帶個Alpha回家,代表什麽,不言而喻。
如果說之前余京海還抱著一絲幻想,覺著沒到他和周惜交往約定的最後一天,都有挽救的可能……
那剛才發生在他眼前的事已經足夠掐破他心底漂浮的泡泡。
他還沒來得及跟周惜放大招——含括了道歉、慶生,以及……的大招,就被一個怎麽看都是優質男的Alpha攔路截了胡。
信息素都飆出來了,Alpha和Omega渾身酒氣,深夜共處一室,該發生的事肯定得發生。
余京海再不願去回想,周惜和別個男人親密相擁的畫面依舊死死地定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一時間,他萬念俱灰。
身上浸著的雨水滴答滴答地跌在地上,滴幹了,他還杵在原地,睜著裂了紅的雙眼,拚命地瞪著門板,像是要瞪透那塊板,去找他要的那個人。
他的兩隻手都插在口袋裡,一隻緊攥小紅盒,一隻狠掐周惜家的門鑰匙。
無論哪邊使力都很大,都硌疼了手指骨頭,卻也都不肯撒開,放松哪怕一點力度。
仿佛不這樣做,他隨時都可能拿著周惜給過他,但還沒正式收回去的“通行證”,莽撞地衝上去,不請自來地闖進周惜的家裡,壞了人家和新覓對象的好事。
余京海就這麽在“進”或“退”的兩種念頭裡反覆地撲騰掙扎,真忍得心口苦了,便往前跨出大步。
卻馬上又會想起周惜回到宜靖後對他冷淡疏離的模樣,前進的步子就會緊跟著停下。
不知磨蹭了多久,余京海惱火地轉身跑進了安全通道裡,窩在台階上,屈腿握拳,碾膝磨牙。
不考慮進退了,就要考慮堅持還是放棄。
周惜早就作了明確的選擇,偏偏他不想放棄,總盼著那一丁點壓根不存在的回旋余地。
他們的關系在廈原那會兒就結束了,現在周惜找了新的男朋友,要和新男友共度甜蜜的生日,他哪來的資格去幹涉?
何況是他對周惜撒了謊,強行給周惜作臨時標記,犯所有錯誤的是他,原諒求不著,再死皮賴臉地插手周惜的生活,只會給人困擾,更遭人厭。
可要讓他灰頭土臉地就此離開,如今能夠健步如飛的他卻又滿懷踟躕,兩條腿好像廢了似的,怎麽都邁不開。
屢屢繞結子的思路單憑他那直愣的脾氣,當真解不順。
最終他無聲無息地賴在通道裡,琢磨了大半宿。
雨水打濕的衣褲乾巴巴地貼緊他僵繃著,固執地不肯松快的身軀,更令他煩躁不安。
直到牆上的小窗透進了些許亮光,他仿佛瞬間收到了什麽信號,如臨大敵般彈直了身,頂著一張沉暗不堪的面孔,匆匆地從通道裡趕出去。
到了樓下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二鍋頭,又回了通道裡,繼續蹲台階。
他是想明白了,賴了整晚都不走,還放棄個屁。
不能放,就是不能放,再扎心,疼得慌,他也得試,他要試過了再走。
又怕周惜那清清冷冷的態度一擺出來自個兒就會慫,於是便想著借二鍋頭的勁兒用用,撐點兒膽量。
卻不料,酒越喝,那心臟越不中用,老緊張了,盡是擔心一會兒求和失敗。
結果越喝越清醒,手腳還瑟瑟慌著,把酒乾光了,沒轍了,再去按門鈴的時候,手心裡冒的汗,快成了雨。
門鈴按了好一陣,也沒人來應門。
這時候屋裡的情況沒準尷尬得很,完事了還纏綿著,或是完事了一塊兒抱著睡得正香……
按都按了,余京海擰巴整晚的氣頭散不去,索性破罐破摔地把門也給拍上。
余爺可委屈著,都給你倆一晚上了,不能再抱著,不能——
哢啦一聲輕響,堅硬的門板突然從裡頭拉開了。
余京海的左巴掌還保持著拍門的手勢,懸空在門邊,和來開門的周惜面對面,照上了眼。
“阿、阿惜。”
說好的不慫,酒勁見人就溜,余京海的嘴皮子完全蔫了氣抖巴著。
“你……”周惜一手捂著額頭,指尖壓著落在眉邊的微顯凌亂的劉海,映滿余京海面容的眼瞳裡劃出了滿滿的訝異之色,“怎麽這麽早?有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