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這一步,周母便擱下手邊的太陽鏡,和周父安靜地吃起了晚飯。
嶽母這波考驗來得奇怪,結束得也很奇怪。
余京海半驚半疑地聽從指揮,收拾好椅子,又和周惜一起坐回了桌邊,把弄乾淨的牛頭獸獸印章也拿上,團在掌心裡,當作易碎玻璃似的掂好。
這會兒才有空去注意嶽母的模樣,摘掉了太陽鏡的周母露出了婉約溫麗的面容,一點都不像她先前表現出來的凌厲和高冷。
余京海剛才還覺得周惜的長相應該是像他爸三四分,可現在一瞧……
這母子倆簡直是同個模板裡刻出來的,眉眼鼻唇的形狀幾乎如出一轍。
年紀要是相當的情況,湊一桌去看得是龍鳳胎。
周惜這人已經夠溫柔了,他親媽的氣質居然比他還要柔上十倍。
難怪要戴眼鏡遮著,不戴眼鏡看著就是好欺負到不行的白蓮花啊。
不,是最生和氣的老太太。
余京海在心底自我糾正了一把,他就沒見過長得這麽溫柔的老太太。
“媽……”余京海的聲音放得更輕了,生怕把人老太太嚇著一般,“那啥,咱這牛……還要不?”
“不要不要,家裡都有六個了。”周母用筷子夾了份青菜送進嘴裡,那姿態優雅得像極了電視劇裡的富家小千金。
余京海越看越覺得,都說兒子隨媽,真沒錯。
“那成,我和阿惜就留著了,媽您放心,那袋盲盒您就擱我們這兒,改明兒我都給挖開,要是有羊,我就給您送過去。”
“不用你慣著,有人慣。”周惜說著,把余京海盛好的湯碗放到父親的手邊,“誰買的盲盒誰開。”
“對,我買的,我開。”周父笑著提杓喝湯。
“看看,這就是你生的好兒子。”周母佯怒批評道。
“我一個人可生不出來。”周父打趣完了,又連著安撫了好幾句,才讓妻子的心氣順乎下來,喝了余京海送過去的湯。
周父周母今天進門遲,晚飯也吃了挺長時間。
等余京海收拾完餐桌和廚房,也差不多該各自回房休息了。
周惜和余京海向爸媽道了晚安,就要回主臥去。
周母在這時突然又出聲喊了人。
“小余,你比阿惜大挺多這事,你怎麽看?”
這是馬上就要回屋睡覺了,還要臨時打個突擊戰,問個保證。
余京海挺直了身軀,攬在周惜肩頭的手隨即撤開,規矩地耷拉在自個兒的腿邊。
“以後的事兒我現在給您打包票,那就是滿嘴跑火車忽悠您……但我能跟爸媽你們保證,在我走之前,我會一直都對阿惜好,只要是我能給的,多少我都給。”
“只要是阿惜覺得好的地方,我會繼續做,也會做得更好。”
題是答了,也不知道這答案行不行,反正嶽母一個字沒再說,回頭就把房門關了。
余京海隨後被周惜拽進臥室裡,這邊臥室門一關上,他才松出一大口氣,直抹腦門和脖子後的汗。
“媳婦兒,你說這關我算過了不?”
“過什麽關,就是見見我家裡人,”周惜無奈地搭手幫他擦汗,“讓你放輕松點,我都白說了是麽?”
余京海捏住周惜的手,和他躺回床上,擠進了一張被子裡,給他揉腰按腿。
每晚睡前的例行按摩讓周惜的身子舒軟了,懶洋洋地貼倒在他懷裡,眯著眼尾,輕呵著氣,如同困倦的小羊在撒嬌。
周惜這次沒有就著困意直接入睡,反手又撫上了余京海結實的胸膛,低聲問道,“這裡,會不會覺得不舒服?我媽說的話太直接了……”
“這話問的,有啥不舒服啊,沒有。”余京海寬大的掌心捋著他的黑發,“都該問,直接好啊,有問題攤開說最好,比憋著強。”
其實今晚他答的話,也是說給周惜聽的,他就覺著周惜肯定多少也想過這些問題。
甭管問法尖銳不尖銳,問題本質都擺在那兒。
他答的也都是心裡話,就是不知道周媽媽信不信,周惜信不信。
第105章 這五星好評給的
這麽想著,余京海忍不住扯動喉嚨,沉沉的嗓音壓到了周惜的耳邊,“媳婦兒,你信我不?”
周惜仰起臉,在昏暗的環境裡直視著面前的男人,隨即伸手掐住了余京海的下巴,模仿著他剛才的語氣。
“這話問的……還說沒有不舒服?真舒服就不會這麽問了,是不是覺得我媽起了頭,我沒怎麽攔她,不夠疼你?”
說話間還不忘動手撓人。
余京海被他撓得臉癢,別的地方也癢,更加跟不住他的思路,連忙去拉他那雙作亂鬧騰的手。
“……疼,夠疼了,怎麽不疼?”余京海粗喘著將周惜白花花的兩條手腕按在他頭頂,著急地啃咬他的腺體,“我媳婦兒最疼我,疼得最沒邊兒嘍……”
“再疼就得起大火了——”余京海嘶啞的嗓音扎進了周惜的耳裡,“寶貝兒,管滅火啊?”
周惜好氣又好笑地擰了他,“誰跟你鬧了,說正經的,爸媽還要在這兒住兩三天,你別想。”
余京海一聽見嶽父嶽母的名頭,真不敢渾了,老老實實地把皺巴的被子拎平,抱緊了周惜,隻親頭髮絲。
周惜歇回了氣,額頭抵在他頸邊,輕聲開了口,“笨蛋……我沒阻止我媽問你,是因為我相信你能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