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期比較輕松愉悅的氣氛中整個訪談結束了,考慮到文字的呈現,訪談的時間也並不是很長。景韻在回到地下室之前,李驕陽非常沒由來的跟她說:“加油啊景韻大大!”
“……”景韻扭頭看著李驕陽,勉強笑道,“謝謝你,我會的。”
她推門進了自己那一方空間,其他人還在,王怡然斜了她一眼,說:“你幹嘛去了?”
“跟萌圈的人聊了會兒天。”景韻含糊回答。
“哦。”王怡然指了指她的桌子,“剛剛你電話響了。”
景韻依言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是她爸爸打來的,她走去了室外,給爸爸撥了回去。
對於這個采訪,李驕陽的意思是趁熱打鐵,趕上乾脆就把文字稿整理好算了。張春強不乾,她白天一堆事兒,晚上還留在這裡弄這破玩意真的非常消耗青春了。李驕陽這個時候挺身而出對張春強說:“沒事兒強哥,我既然說這話那肯定是有準備的。這樣,我先把字都打了好了,明兒你核對一遍再潤潤色,你看怎麽樣?”
“你怎麽突然這麽積極?”張春強非常驚訝,“你腦子被門擠了?”
“這不是節約時間麽?”李驕陽笑道,“要不然我回家也沒事兒乾。好了,你們都走吧,我在這兒加會兒班,創業公司CEO哪兒有不加班的?”
張春強從來不跟李驕陽玩虛的,他乾叫自己走,自己就真的敢走。她拍了拍李驕陽的肩膀說了聲“辛苦了”,拎著包就光速回家。
“你也走吧。”李驕陽說,“早點回家。”
“正巧,我回家也沒事兒做。”申翼說,“跟你晃蕩會兒吧。”
“別了,就你回家洗澡,這頭髮都得洗一個小時。”李驕陽開玩笑說,“老公不怕走夜路,不用你陪。”
申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現在就咱倆,請停止你的表演。”
“好了好了,不鬧了。你要是願意留下就留下吧。喏,手機給你。”李驕陽把手機遞到申翼面前,“點個外賣吧。”
兩個人還是在廚房的大桌子上邊吃飯邊乾活兒,節省時間也方便打掃。李驕陽之前有癮,為了穿Dior努力減肥過一段時間,不怎麽吃完飯。但他這個歲數挨餓真的會很餓,很快就把這個事兒忘了,該吃宵夜就是宵夜,一天恨不得四頓飯。他這樣反而沒長肉,跟原來差不多。
一是他運動量夠大,二是最近真的挺累的。四處跑關系跑商務,心容易比身體累。
李驕陽坐在椅子上,剛剛的錄音是功放,他聽的很認真,像是做英語聽力一樣,聽一句就按暫停,低頭敲字。在聽到他跟景韻聊比較傷感的那段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問申翼:“我怎麽覺得這麽苦啊……”
“就是很苦啊。”申翼說,“他們都是從白天畫到黑夜,成名了有錢拿,可是多的是沒成名的。別說畫漫畫了,你想想每年有多少人來北京闖蕩,到了年末又有多少人離開呢?”
李驕陽想不到,他從小就生活的很好,沒有那個環境讓他去感受。他僅僅能從公眾號的雞湯文章裡感受到所謂的“生活壓力”,然而沒有設身處地的苦過,是真的不會有什麽真情實感的情緒的。申翼能感受到是以為他在異國他鄉也會有類似的經歷,他的表達也未必深刻。不過教育李驕陽是綽綽有余的。
“哎,我今天聽她說這些都有點心酸。”李驕陽一手托著下巴哀歎,“真的不容易啊,一個小姑娘在異鄉打拚,無依無靠的,事事都要自己扛,對家裡只能報喜不報憂。哎,真希望她的作品能紅起來,明明畫的真的不錯的。”
“這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作品的熱度都是天時地利人和堆積起來的,畫的好人多了去了,並不是誰都能紅的。”申翼說,“太難了。”
“所以這就是個美好的願望。”李驕陽說,“我希望每一個認真對待夢想的人最終都能有所收獲。”
“你可真是個傻天真。”申翼笑著彎曲食指在李驕陽直挺的鼻梁上輕刮了一下,“要都像你說的這樣兒,那也有點太可怕了吧。人生啊,就是有成功有失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有時候其實自己一直堅持的愛好當做理想並非是一條好出路,喜歡跟擅長又不是一回事兒。”
“但是我覺得你好像什麽都很擅長。”李驕陽學著日式語調說,“小鳥最棒了!”
“你別跟我這兒臭貧嘴了趕緊聽完這點兒送我回家!”申翼敲李驕陽的頭。
痛苦的中文聽力做到晚上十一點才結束,李驕陽困的都要流眼淚了,他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語調模糊的說:“小鳥走了,我送你回家。”
申翼倒還算精神,問他:“你這樣兒開車行麽?”
“沒事兒,我洗把臉就清楚了。”李驕陽說。
他們從公司裡出來,外面還有點悶熱,讓人感覺很不好。更不好的是,誰知道這黑燈瞎火的大半夜,公司門口能站個人。
這可把李驕陽給嚇清醒了,他剛要罵街便看清楚了是誰站在門口。
“佟雨?”李驕陽上前一步,“你怎麽大晚上的跑回來了?不是去俱樂部試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