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離轉頭去看, 就見薑之拿著毛巾在看他,頭髮濕噠噠的,平時一頭飛揚跋扈的黑發此時一綹綹向下垂著水。
他上身穿了一件程離的白色棉T,還沒乾透的身體在衣服下若隱若現, 鎖骨和腰側的布料都貼在了身上。
程離喉結滾了滾, 移開了視線。
薑之用毛巾擦了幾把頭髮, 然後就扔到一邊, 一頭未乾的發支棱在頭頂,他走過去看了看程離。
程離的下巴被他抬起來, 薑之仔細端詳了他幾秒,“酒醒了沒?”
程離微微躲了一下,彎了彎腰,“醒了。”
薑之放開他,往床邊走去,“那你去洗澡吧, 我困死了, 先睡了。”
“薑哥..”程離欲言又止,“你還在我屋裡睡嗎?”
薑之回頭看他, 不理解道,“不睡你屋睡哪兒,你爺爺屋還是你爸媽屋?”
“你..還願意跟我一起睡嗎?”
薑之轉過身來看著他, 頓了頓,“你覺得不方便嗎?”
“沒有,”程離搖頭,“我怕你討..”
“行了行了,”薑之不想聽他再說這些車軲轆話,“那還廢什麽話,我睡了。”
說著他掀開被子,一骨碌躺下了。
程離把吹風機給他拿過去,“吹乾頭再睡,不然容易感冒。”
“不吹,滾。”
“薑哥,吹吹吧。”程離翻來覆去說了幾次,薑之終於受不了,他感覺自己像找了個媽。
見薑之肯吹頭了,程離也拿起衣服去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薑之面朝牆安靜地躺著,被子在腰上搭著,看樣子是睡著了。
程離關了臥室的燈,連帶著平時常留的夜燈也關了。
他在床邊坐下,身後就是背對著他的薑之。他拿毛巾把頭髮擦乾,收起了薑之放在枕邊的吹風機,隨後有些不知道該幹嘛。
程離坐著,薑之躺著,兩人背對背在這張一米二的床上,薑之呼吸均勻,而程離呼吸得小心翼翼,幾乎聽不見呼吸聲。
剛才那個涼水澡,絲毫沒讓程離體內的欲望降下去,反而激得他眼前發白。
少年剛抽成的身體覆蓋了薄薄的肌肉紋理,皮膚之下流淌的全是沸騰的血液,在這無人打擾的深夜,聽著心上人的呼吸聲,像是一聲比一聲重的擂鼓,就等著那一記重錘敲下。
程離把自己的動作放得很輕,緩緩躺在薑之身邊。
看著那一截裸露在外的頸骨,程離想,自己終究不是個聖人。
他只是個感情的卑劣者,膽小鬼。
他把手伸向了下。面,握住自己早-硬-了半天的東西,閉上眼睛,鼻尖全是薑之的氣息,慢慢動-作起來。
“還真是他。”薛松嘴裡叼了根煙,似笑非笑道。
薑之蹲在洗衣房屋簷下,無聊地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我也沒想到,他還挺能裝的。”
此時正是晚飯時間,洗衣房正開門迎客,集裝箱裡賣著熱騰騰的飯菜,外面院子裡就是抽煙代購搞對象的,一片熱鬧。
“你說他到底什麽打算,”薛松想不明白,“來玩甄嬛傳了?把 你弄下去他好讓大爺獨寵他一個人?”
薑之「嗤」了一聲,“誰知道,可能他有他的一套生存法則吧。”
“那你打算怎麽辦,撕破臉還是..”
“再看看吧,看他想幹什麽,先等明後天運動會辦完,然後就是洗衣房小聚會了,到時候再說。”
薛松點頭,也蹲到了薑之旁邊,兩人並排吞雲吐霧,“你運動會準備的怎麽樣了?”
薑之笑了一聲,偏頭去看他,看薛松面上一股雲淡風輕的,“你就是想看老子笑話,我告訴你,我跟著她們跳啦啦操可以說是如魚得水,你到時候等著我給你對手喊加油吧。”
薛松嘿嘿笑了,“我等著我等著。”
第二天就是運動會了,一早學校就下了通知,各班的運動員們去領自己的胸章號碼牌,全年級移步操場,主持人和開幕式的入場旗手各就各位。
程離的長跑項目安排在上午,現在已經換了一身速乾運動衣,正做著拉伸準備工作。
薑之剛跟幾個男生去搬了兩箱紅牛和幾大盒巧克力,全是陳霜讓他們用班費買的。
薑之走過去遞給他一罐紅牛,“怎麽樣,緊張嗎?”
程離接過來笑著說,“還行,我耐力挺好的。”
薑之倒是有些擔心,畢竟是三千米,他高一的時候參加的就是這個,長跑拚耐力,比賽拚速度,三千米跑下來整個人半條命都沒了,別提多難受。
薑之沒表現出來,他拍拍程離肩膀,“到時候給你喊加油。”
“那我一定跑個第一回 來。”
薑之笑了,“行嗎你,可是有好幾個體育生呢。”
“那要看薑哥喊的聲音大不大了。”
很快薑之就被啦啦隊的叫走了,陳霜跟在他身邊,寬慰道:“放松,別緊張,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跟一輩子相比又算什麽呢?”
薑之有點奇怪,這幾天排練他已經放開了,甚至還有漸入佳境想領操的想法,陳霜怎麽又安慰起他了?
薑之拍拍她腦袋,勾起嘴角道,“哪隻眼睛看見你薑哥怕了?”
陳霜不為所動,繼續道,“跟著我們一起穿裙子也不是什麽大事,先賢說過,沒女裝過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你怎麽不走了?”陳霜回頭看停在後面的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