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樓道裡又是一頓鬧,正熱火朝天的時候,劉一玎拿著一堆水杯路過他倆進班,低聲說了句,“老郭來了。”
兩人頓時老實了,跟在他後面也進了班。
老郭是來說換座位的事情,剛開學大調一次座位,然後就是每個月老郭根據自己心情對個別人的座位進行微調。
“一會兒我讓班長把座位表貼在班裡,你們下午早來一會兒,在上課之前把座位換好。”慢吞吞高高在上地說完之後他就走了。
換座位這種事其實跟薑之沒什麽關系,反正他每次都會被老郭安排在最後一排,基本不用動,也很合他心意。
下午薑之從宿舍往班裡走,走到門口就聽見有人喊,“我沒看錯吧,老郭居然給薑之安排同桌了?”
薑之一皺眉,撥開人群去看座位表。
就見他還是靠窗的位置,但不再是孤零零一個桌子,旁邊竟然多了一個,再一看名字,程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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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搞什麽,他已經半年多沒有過同桌這種生物了,現在不僅有了,還是個怕冷的事兒逼,兩人上午剛鬧過不愉快,從今往後就要你碰我胳膊肘我碰你腳後跟地大眼瞪小眼坐在一起。
而且程離還是、還是那個,萬一日久再對他生出點什麽不該生的東西,這成何體統啊!
但歷史的進程總是大步向前邁進,不為人意志所改變,當上課時薑之的余光裡不再是寬敞的地板和後門的風景,而變成了一個校服扣子系到喉結,拿著筆認真聽講的三好學生。
程離桌面上有很多書,用書立擺成一排,各科筆記本整齊地摞放在另一側,桌子上留給他活動的區域約是一張小餐巾的大小,正前方放置了筆袋,然後就是他聽課的書。
反觀薑之的桌子,寬敞乾淨得不像話,就一根沒了帽還斷水的筆,和一本破破爛爛的書。
薑之無言,看向窗外的樹蔭,遠處是一片湖水和湖邊的大片蘆葦,半晌他拿出手機,改了個性簽名。
-後排靠窗,王的故鄉。
整個下午,他和程離出於一種秋毫無犯的狀態,該學習的學習,該睡覺的睡覺,互不干擾。
但薑之發現,這位學霸居然也睡覺,薑之基本都是課上睡課間就醒了,學霸則是課間睡課上醒,甚至薑之吃完晚飯回來都看見程離趴在桌子上睡覺。
他嘟囔了一句,“沒去吃飯?這什麽毛病比我還能睡。”
薛松看了一眼,“他好像有點黑眼圈,不會是晚上不睡覺吧。”
薑之一凜,晚上不睡覺,幹什麽,找男朋友嗎?
他頓時就覺得有點刺激。
薛松打斷道:“對了,你一會兒補個覺,今晚不知道幾點能睡呢。”
薑之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又想起什麽,說:“晚上的酒誰拿?”
“不用管,他們拿,一會兒下課咱倆先回宿舍,等熄燈了宿管查完房,然後我去敲你門,再去208。”
208是二樓的宿舍,空鋪挺多,一屋子人沒幾個好鳥,所以也不怕打擾到別人休息。
挨到晚上放學,薑之大夢初醒,還迷茫著就看見一個黑影衝過來,兩隻手按住他兩側臉,開始揉,“醒醒醒!我讓你補覺沒讓你昏迷,剛才怎麽叫都叫不醒。”
薑之皺起眉,嘟著嘴說:“放開我。”
薛松沒放手,反而貼上他鼻尖,“看我的眼睛,說,我睡醒了。”
薑之使力一把推開他臉,“傻逼,本來就醒了。”
然後他一轉頭,就看見程離剛收回目光,二話不說背起書包走了。
薑之一愣,隨後嘿嘿笑了兩聲,“別讓小朋友看見,再給人家造成點什麽不好的影響。”
薛松沒明白,“什麽影響?”
晚上薑之洗漱完後就穿衣服躺在床上,等著門外巡視的宿管回去睡覺。
大概半個多小時後,他聽見敲門聲,於是偷偷下床出去了。
他和薛松貼著牆快速移動到二樓,看準208的門派,推門就進去了。
剛進去就被酒潑了一身,一堆人壓低的歡呼聲響起,“歡迎——”
“我操..”薑之還沒發表完感歎,門又被推開了,緊接著又是一頓潑,一連潑了好幾瓶,人總算到齊了。
宿舍六張上下鋪,其中四張床上放了橘燈,周圍還放了一堆氣球和彩帶。
“挺有氛圍啊。”薑之說。
“那是,”一個光著上身的男生站在他旁邊:“今兒老王十八歲成年禮,咱不得給他整一個終身難忘的生日。”
薑之笑了,“怎麽終身難忘,”他掃了一眼半個屋子光膀子的人,“爆菊嗎?”
說完他就愣了,自己怎麽會說這個?
那男生顯然也愣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嘻嘻笑道:“不愧是薑哥,玩兒這麽大。”
薑之也笑了,“滾。”
宿舍裡大概擠了二十來號人,到齊後就嚷嚷著切蛋糕,他們還點了一堆鴨架鴨脖之類的下酒菜,薑之看了一眼地上,堆了好幾箱的酒,似乎還有白的。
他眨了眨眼,他酒量還行,但並不是很想在學校就這樣傻喝。
不過很快他就沒反抗的機會了,二十多個男生鬧起來連他褲子差點兒都扒了。
不只是他,全屋子的人都沒幾個正常的,甚至還有隻穿一條內褲蹦躂的。
有一個渾身腱子肉的男生是班長,他負責維持秩序,喝得滿臉通紅還四處走著不讓人大聲叫喚,“你,把衣服給我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