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聞還是年輕,自己帶人去了,而張政希根本就沒露面,甚至他找的人都不是學校裡的,讓他們專挑趙聞下手,別人不用碰。
就這樣,原本他設想好的局面沒實現,反而被弄得一團渾水。
屋內安靜得落針可聞,薑之這時開口了。
“我聽說,學校要搬校區,是真的嗎?”他抬頭直直看著大爺,目光中帶了詢問。
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了。
“搬校區?”有人問道:“薑哥聽誰說的?”
薑之沒理會,還在看著大爺,等著答案。
大爺也沒想到薑之能知道,他怔愣過後歎了口氣,“這也是我今天要說的第二件事。”
屋裡頓時坐不住了。
“什麽意思,真的要搬校區?”
“就是啊大爺,真搬嗎?”
大爺掃了他們一眼,緩緩開口“沒錯,他們正在新城區那邊籌建學校,從去年就開始了,現在已經建得差不多,你們也快搬了,現在學校也不瞞著了,估計過幾天小道消息就該傳出來了。”
屋內短暫的沉默過後,很快就炸開鍋了。
“哈哈哈,太好了,有生之年我終於不用住這種快塌了的破學校!”
“有什麽好的,搬校區多麻煩的事啊,又是書又是行李。”
薑之在一片嘈雜之中看向大爺,他想問到時候他們都搬走了,大爺還來嗎。
但他最終沒問出口,他覺得大爺現在未必會告訴他。
“新學校面積很大,你們三個年級的一周也未必能見上面,我就指望到時候能安生點。”
張政希開口了,“如果真要搬,那時候高三的是不是已經畢業了?”
聽見他的話,原本正激烈討論的其中幾個高三的頓住了,“就是,那時候我們是不是都走了?”
大爺說:“有這個可能,畢竟搬校區是件大事,學校費力氣把你們搬走,再重新安排教學樓和教室,很可能會等到你們高三的走了之後再搬。”
從洗衣房離開之後,薑之還覺得腦子有點蒙,居然真的要搬校區。
薛松在前面等他,問道:“你怎麽知道搬校區的事的?”
薑之說:“我媽說的,她跟校領導有點聯系,但她也不確定。”
薛松從兜裡拿出煙,遞給薑之一根,“那你說,大爺會跟著咱們過去嗎?”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薑之點上煙,叼進嘴裡,“大爺是因為學校佔了他的地,才能在三中如魚得水,就是不知道他的手到底能伸到哪一步,新校區大概跟他的地沒什麽關系,到時候他還能不能來就是未知數了。”
“我看大爺未必想過去,”薛松靠在牆上,兩人對著深藍的夜幕吞雲吐霧,“他本來就是喜歡小孩才跟咱們玩的,但這幾年事情的走向,就拿張政希跟趙聞那件事說吧,很多都跟他的初衷偏離了,何況學校那邊還把他當做眼中釘,夠嗆啊。”
薛松說,“他這幾年應該也累了,我聽說他兒子兒媳婦兒今年從國外回來了,準備要孩子呢,說不定大爺馬上就抱孫子了。”
“大爺要是不過去,也挺好的。”薑之淡淡說。
薛松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舍不得呢。”
“舍不得平常去看看他就行了,這圈子我都混累了,每天不是這事就是那事,”薑之拿胳膊撞撞薛松,“你不累嗎?”
薛松好笑道:“我有什麽好累的,橫著走不好嗎,出去一幫人叫我松哥不知道有多爽,我不像你,我不知道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滾你的,”薑之笑罵,“反正我是怕了這幫社會哥了,張政希和趙聞又是因為什麽事啊?”
“好像是搬新書的時候起了點衝突,張政希那人你也知道,不,”薛松頓了一下,“你不知道,畢竟他從來不對你這樣..”
“嘖,別廢話,趕緊說。”
“他那人不說話是不說話,一說話嘴還挺厲害,據說一個髒字不蹦特別優雅地把趙聞懟了一頓,一直挑釁他,好像就是奔著約架去的。”
薑之笑了笑,“是他,估計就是想借這次打架讓趙聞徹底從洗衣房滾蛋。”只是他不知道,張政希什麽時候跟趙聞這麽大仇。
他把疑問對薛松說了,薛松斜睨著他,浮誇地搖搖頭,“哎,你現在渾身散發著粉紅泡泡,整個人都浸泡在愛情裡,每天想的都是該怎麽跟程離表白,哪還有功夫管洗衣房的事兒啊。”
愛情。
這個詞讓薑之有些新鮮,對啊,他跟程離是愛情,他好像今天才意識到一樣,頓時忘了那些煩心事,感到有點開心。
就像突然把他從之前躁動壓抑的情緒裡抽離,拉進了另一個次元,那才是屬於他的正常世界,有程離,有一切向光向善的事情。
在那個世界裡,他只需要操心他的成績和愛情,不用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薛松看著薑之露出莫名的笑容,“幹嘛呢,傻了啊?”
薑之突然跳到薛松身上,猛搖他的頭,“對啊,我墜入愛河了,我才沒空管你們這些凡人之間的事兒呢,啊啊啊,我有愛情了!”
“傻逼吧你!”薛松彎腰想把薑之從他身上弄下來,一邊揮著手拽他一邊喊道:“快下來,你還沒完全有愛情呢,你表白了嗎,人家答應了嗎?”
薑之從薛松身上跳下來,晃著他肩膀道:“我今天就表白吧,怎麽樣,對,我今天就去表白,走,你陪我去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