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薛松從他身邊經過,「喲」了一聲,“吃核桃呢,給我兩個。”說著自己撿了幾個走了。
薑之猛地發現,分享吃的而已,不需要什麽理由。
他想開了,興衝衝地打算問程離吃不吃,結果再看桌面上的核桃,被薛松拿了好幾個之後,居然只剩下一個了!
媽的,薑之瞠目欲裂,薛松這個狗賊。
算了,一個也比沒有強。主要是薑之一天沒怎麽和程離好好說過話了,他想找個借口。
結果,薑之捏了五分鍾也沒把這個核桃捏開。
..
此時已經上課了,他看了程離一眼,程離這個課間都沒停,還在做他那套奧賽,似乎正解一道很複雜的大題,草稿紙都用了好幾張。
薑之拍拍前面的劉一玎,“誒,這兒有個核桃弄不開。”
“什麽,我看看。”劉一玎接過去,開始捏起來。
薑之一直在後面伸著脖子看,突然他想起,可以讓程離幫忙捏一下,這也是一個說話的機會。
“誒..”薑之伸手想把核桃要回來,可是這樣要回來再給程離捏會不會顯得很奇怪?
劉一玎沒理他,似乎跟核桃較上勁了,半天過後他滿頭大汗,“不行,捏不開。”
薑之松了口氣,那還有機會給程離捏,他剛想要回來,就見劉一玎把核桃遞給他同桌,“你試試。”
他同桌看他捏了半天,情緒早被調動起來,此時嚴陣以待地接過核桃,開始認識使勁捏。
薑之:“..”
幸運的是,他同桌也沒捏開!
薑之大喜,接過他們灰頭土臉遞回來的核桃,清了清嗓子,遞給程離,“你能幫我捏一下嗎?”
程離筆尖一頓,轉頭看他,“核桃?”
“嗯,”薑之點頭,裝作無所謂地說:“這一個忒幾把硬了,我們都沒捏開,要不你試試?”
他特意強調了「我們都沒捏開」,意思是,老子可不是故意捏不開的,也不是一捏不開就找你,是我好閨蜜們都沒捏開,所以才找你。
程離似乎做題做得有些缺氧,放下筆後好半天才從他手裡接過核桃。
薑之悄悄打量著他,見他開始捏之後說:“實在捏不開就算了,不用勉強。”
程離回過神來,衝他笑了一下。
教室的白熾燈下,一切光影藝術都不複存在,兩旁是書桌和埋頭做題的同學,書桌上累了厚厚的書,形成一道屏障,程離的五官在這樣的背景下顯得格外生動和突出,衣領依舊是緊扣在最上面一個,兩個肩膀之間撐起的弧度卻在校服下清晰可見。
薑之愣一愣,轉過了頭。
題已經做煩了,他掩飾性地拿出手機來看。
剛打開聊天軟件就收到薛松發來的遊戲組局,薑之反正無聊,就加入了。
一局遊戲下來,薑之早已經把核桃的事忘到九霄雲外,跟薛松罵了一架,關了手機之後還氣不過,打算寫小紙條罵他。
這時離下課還有五分鍾,程離拍拍他肩膀,薑之抬頭,就見程離手心裡躺著半個完整的核桃仁和半個核桃殼,裡面零零散散有些仁。
薑之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剛剛一直在弄核桃?”
程離點頭。
薑之詫然,看了看程離的桌面,那本奧賽題的進度還停留在上個課間。
自從他倆做同桌之後,薑之就沒見過程離哪節晚自習不學習,何況現在快考試了,大家都在爭分奪秒。
尤其是他這個層次的,年紀前十往往都差不了幾分,稍微松懈一下就有可能被對手超過。
而程離僅僅是為了給他弄開一個核桃,就耽誤了一節課的功夫。
程離似乎看出了薑之心裡在想什麽,笑著說,“我本來也做累了,正好換換腦子,這核桃是真硬,我廢了好大功夫。”
薑之艱難道:“你怎麽弄開的?”
程離指了指他做題的圓規。
“..厲害。”
薑之從程離手中接過核桃,心裡實在是不好意思,他把那完整的半個核桃仁給程離,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事,“你吃,你也吃。”
程離笑著說:“薑哥,吃吧,我剛才敲的時候吃了。”
程離指的是那些核桃碎渣。
當時薑之很難形容心裡這種感覺。
那種你拋出一個橄欖枝,然後對方用力回應的感覺。
薑之處心積慮地想讓核桃送到程離那裡幫他打開,而程離也沒有讓他失望,居然用了整整一節課時間幫他去敲開一個核桃。
薑之那天晚上睡覺想的都是要好好回報程離,好好愛他。
考試很快就到了,依舊是兩天時間,飛速考完六科再飛速出成績,緊接著度過一個飛速的假期,大家又回到了學校。
“同學們,你們不要認為現在是高二,就覺得還早,覺得懈怠,覺得自己還有大把的時間揮霍,要知道,覺醒得越早,你在高考中取勝的可能越大。”
老郭又在上面口若懸河,下面薑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聽,而程離依舊在做題。
“我去年教的複習班,你們也可以去他們樓上看看,那些人是一種什麽學習氛圍,因為他們經歷過一次失敗,所以格外知道珍惜時間..”
底下有人小聲說:“我也見過高考考六百多分的去複讀,人家也沒經歷失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