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前總會突然有幾天特別熱,棉服和短袖就是一周之間的事,現在薑之就熱得有點睡不著。
薑之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熱。”
程離在看手機,聞言逗他,淡淡道:“熱著吧。”
過了一會兒薑之繼續迷迷糊糊地說:“電扇。”
程離笑了一下,去把電扇打開衝著他。
薑之:“搖頭……”
程離嘖了一聲,關掉手機上床貼在他後面,“薑哥……”
薑之難受地轉了個身,“乖啊,去一邊去。”
“薑哥,你熱啊?”
薑之把被子扒開,身體貼著冰冷的牆面,試圖給自己降溫,“嗯……”
程離跳下床,進浴室衝了個冷水澡,又回到床上抱住薑之。
薑之這次感覺身邊有一個比牆壁溫度更舒適的,於是又轉過來,樹袋熊一樣抱著程離,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程離摟住他,在耳邊親了一口,低聲:“晚安。”
“乖啊……”
過了幾天,他們和薛松嶽峰還有從前洗衣房那些人吃飯,商量趙聞的事情。
已經三月多了,趙聞一點動靜都沒有,薑之不會覺得他偃旗息鼓,只會覺得他在憋著大招。
他現在已經越來越傾向班主任當初那個說法,趙聞保不齊真要在他們高考的時候找事。
如果薑之和他一樣是高二,那他可以陪他耗著,但現在離高考只剩不到一百天的時間,他不能讓程離和自己陷入一點危機之中。
“開除的話,按三中的規矩需要重大記過兩次以上,或者直接一次幹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現在問題就是,咱們製造個什麽事件。”嶽峰說。
另一人開口,“而且除了開除,最關鍵的我們得把他弄進去關上幾個月。”
薛松敲了敲桌子,“這小子混得很,現在一直不老實,聽高二那邊說他天天欺男霸女,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家裡的刺激,跟高一性情全完不同了,高一還裝體面,現在裝都不裝了。”
“那就是說,這個事件不一定要咱們去製造,他完全能自己作出來?”
薛松點點頭,突然說:“我覺得咱們不是在乾壞事,是在伸張正義。”
薑之說:“無所謂了,擋老子路的有一個算一個,都給他們收拾乾淨了。”
薛松豎起大拇指,“薑哥牛掰。”
薑之看他一眼,挑眉道:“松哥,你有什麽好的意見嗎?”
薛松想了想,說:“還真有一個可能成切入點的。”
“什麽?”陸越昂問道。
薛松朝他抬抬下巴,“去年教你們歷史的那個老師,今年去教他們了,你還記得嗎?”
陸越昂是文科班的,一直跟他們在洗衣房混,彼此熟悉得很。
他想了想,一抬腦袋,“哦!就那個覺得自己特牛逼的,但是沒學生搭理他那個。”
“對,就他,”薛松說:“聽說他去高二之後一直憋著勁兒,更裝逼了,動不動就打罵學生,有一次裝逼裝到趙聞頭上,給了他一巴掌,趙聞當場就打回去了,這事兒在高二那邊鬧得還不小。”
幾人聽愣了。
三中體罰學生一直都有,老師打踹也常見,扇巴掌這種比較少,但不是沒有,而被扇之後扇回去的,估計建校以來就趙聞一號人物。
因為老師也見人下菜碟,遇見那種一看就不好惹的,頂多罵兩句,再氣不過踹一腳,但扇巴掌的勇氣估計也就那個奇葩老師能擁有。
這事發生之後,老師當晚就住醫院去了,出院後第一件事就是要向校領導舉報,要求開除趙聞。
但後來不知道怎麽被趙聞家裡壓下去了,那個老師還在三中,只是不教他們了,據說教高一去了。
薑之思索片刻,“那我們可以找到這個老師?”
程離說:“趙聞家裡既然能壓下去第一次,就算我們找到老師把事件第二次挑起,他們也能再壓下去了。”
薑之扭頭看他,程離也看著他,“薑哥,這件事只靠我們不行,你要告訴你爸媽。”
薑之有些沉默,這不是程離第一次向他這樣說,他也知道程離說的沒錯。
畢竟他們的目的涉及到刑事方面,幾個半大小子來做總覺得不靠譜。
但薑之並不想讓他爸媽參與其中,自從兩年前他犯下那件事,他爸媽給他找關系解決,他就再也不想有這種經歷了。
程離直到今天又鄭重地給他說了一遍,說明他們這幾個人真的可能搞不定這些事。
程離對風險的把控總是比他成熟。
嶽峰和薛松也看著他,薛松知道薑之顧慮,先開口道:“到時候再說吧,我們也未必弄不了,之前不都那麽過來了嗎,這次弄個大的而已,實在不行我找我媽,我媽跟書記他們也挺……”
薑之開口打斷,“我知道,我會考慮的。”
薛松沒理由因為他的事驚動家長,本來他們高考前能來跟他做這些事就已經夠義氣了,薑之不能讓他們陷得更深。
程離的手在下面握了薑之的一下,有些欲言又止,薑之回給他一個笑容,“我知道。”
只有老師這一件事還遠遠不夠,他們接下來要去聯系趙聞這學期招惹過的人,聽說有幾個進醫院的。
如果這些人願意站到他們這邊,到時候可能不用他們掉一根汗毛就能把趙聞送進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