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點頭應下。
白從羽喝了水,讓自己平靜了一下,又叮囑了溫言一番,趕緊回片場了,他還在工作之中,不能耽誤太久。
晚上該吃飯的時候,溫言拿著下午出去買的蛋糕、奶茶,還有好大一鍋汽鍋雞和一大盆麻辣小龍蝦過來找連語。
“你下午出去啦?”袁小武趕緊接過那些東西,他看溫言自己拿著都費勁。
袁小武一臉興奮,最近在劇組吃的很一般,這是改善夥食啊。演員出去陣仗大肯定會驚動導演,但是工作人員就不一樣了。
連語剛洗完澡,身上還穿著浴袍,他下午倒是挺好的睡了一覺,然後就是背背台詞,其實進組之前就都背完了,就是要拿出來熟悉熟悉,找找感覺。
“挺香啊,真不少買,跑了多遠啊?”連語挺感動,劇組不能說吃的多差吧,但是絕對算不上好,清湯寡水的。這附近沒有吃東西的地方,最近也要五公裡開外了。
溫言打字道:沒多遠,我開車去的,我看看你的手。
連語把手攤開給他看,破皮的地方已經沒事了,當時都沒怎麽見血。
溫言:看著還好。
“不光看著,是本來就好。”連語收回手,這能叫傷嗎。
袁小武拿過碗筷,遞給兩人。
“別聊了,趕緊吃,怎麽吃東西都不積極。”開小灶啦,太好了。
“哎,這辣的我是不是得控制,要是長了痘啥的,化妝麻煩吧。”
連語克制的老向小龍蝦,真香!他直咽口水,最近嘴裡都淡出鳥了。
溫言打字給他看:沒事,化妝上一切有我。
他既然買了就是讓連語吃的,他是化妝師這種事他來掌控就好。
“霸氣,那我就不客氣了。”連語眉開眼笑的開吃,溫言真是體貼,原來碰上的化妝師都會含蓄的提醒,讓吃清淡一點,要避免長痘,避免浮腫,避免這,避免那,最後就是什麽都不能吃。
稍微有點名氣,有點脾氣的化妝師,對於他們這種小新人特別不客氣,要是皮膚狀態不好,還會遭白眼。
溫言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一切有我”可不是誰都敢承諾的。
第一口小龍蝦進嘴,那個鮮香麻辣的味道,將最近的寡淡一掃而空,真是太美味了。
連語和袁小武感激的看著溫言,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男人之間的感情很容易因為一頓飯就拉進,當然一頓不行可以再來一頓,反正這頓飯吃的三個人都很高興。
“哎,你和白老師是親戚嗎?我看他對你跟親弟弟一樣?”袁小武這人嘴就閑不下來,最喜歡說話。
溫言:沒有血緣,從小一起長大的。
“呦,那還是竹馬呀!”袁小武“咕咚”喝了一口奶茶,“哎,我記得白老師是福利院出身吧。”
白從羽的身世早就被扒出來了,現在的粉絲和媒體都沒有分寸和界限感。不過也是因為這個,粉絲自發給白從羽立了個努力上進,擺脫悲慘命運的人設,本人反而從來沒回應過。
也是粉絲自發組織給福利院捐款,讓孩子們的生活得以改善。這個事白從羽出面感謝了大眾,後來有媒體爆出,白從羽每年都要給全國的很多福利院捐款,資助了很多孤兒。所以他才有這麽高的聲譽!
連語碰了袁小武一下,哪裡有這麽問話的?這問題涉及隱私了。
溫言:我也是孤兒。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袁小武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一般人的出身不是問題,但是溫言這種絕對是忌諱。
“不好意思啊。”袁小武再心大,也知道不好。
溫言搖搖頭,表示不介意。他當年勉強讀完了高中,就是因為學校總有人欺負他,因為他不會說話,因為他是孤兒。原本白從羽是鼓勵他上大學的,可是對於他來說,確實太難了。
他不想一遍一遍的經歷那些好奇、同情、鄙夷、輕視的眼光和待遇。尤其上高中的時候,班上有幾個男生,特別愛欺負他,白從羽甚至為此去學校找過校長。可是那些孩子的家長卻完全無所謂,他們知道溫言沒有家人,沒有靠山,白從羽當時也是個半大的孩子,沒有人拿他當回事。
那些人說男孩子愛鬧,都是這麽過來的。甚至有家長建議白從羽,如果適應不了普通學校的氛圍,就帶著溫言去上特殊學校。
那是頭一次,白從羽在眾人面前發了火。可是他們人多,最後因為沒有實質性傷害,事情不了了之。
自那之後溫言就開始厭學,他可以接受自己受委屈,可是他忍受不了那些人輕慢白從羽。勉強上完了高中,說什麽他都不想上了。正好當時白從羽的工作室剛剛起步,有很多雜亂的工作要做,溫言就跟著白從羽開始打理工作室。
可以說從懂事起,他就活在白從羽的羽翼之下。
連語斂下眉眼,他一直覺得溫言身上對人有種難以察覺的疏離感。一開始以為只是不良於言,所以性格內向。沒想到竟然還是孤兒?這兩種情況疊加,溫言從小肯定沒少吃苦。
溫言極力掩飾自己的疏離,而連語明明不是情緒敏感的人,可是就是能感覺到。那他是因為啞巴了才被丟棄的嗎?
“那你這個嗓子……”袁小武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你怎麽還問?”連語出聲提醒。
“溫言自己都不介意。”袁小武就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