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搖頭,他並不擅長隱藏情緒,因為除了白從羽也沒人在乎,所以他現在心事都寫在臉上了。
“哎呦,怎麽了你倒是跟我說說啊。”連語是個急脾氣。
正好袁小武過來送水,也順便給了溫言一瓶。水是冰鎮的,瓶子上還有著水汽。
連語拿起瓶子直接貼在溫言的臉上,涼的溫言一個激靈。他知道自己什麽都不說,肯定會影響連語的狀態。一會兒還有工作。
溫言拿出手機打了幾個字:你還工作呢!
溫言不想說,這是平白讓人鬧心,最重要的是他和連語的關系沒到無話不說的地步。
連語捉住溫言的手腕,不讓他上妝。
“我問你,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嗎?”
如果是不能讓人知道的,那他就不問了,朋友之間也要注意分寸。
溫言想了想,搖了搖頭,苡橋如果真傷了,他不會輕易放任吳燕依。只是一切都沒發生,說了別人會相信他嗎?
“既然別人能知道,我為什麽不行,溫言你有沒有拿我當朋友?”連語不喜歡八卦,但是事關身邊的人,他就要問一句了,溫言這個樣子,肯定有大事。
溫言為難的抿了下嘴,連語手勁兒好大,他想抽回手都做不到。
他只能用另一隻手打字:晚上回去說行嗎,這裡人太多。
連語看了眼周圍,點了點頭,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
場記喊人開拍了,連語不放心的看了溫言一眼。他發現溫言的眼睛都暗淡了,這得多大的事。走出幾步,連語又返回來叮囑袁小武看著溫言點,然後才離開。
袁小武以為溫言是中暑,強行塞給他一瓶藿香正氣水。溫言看都沒看,一口氣全喝了。辛辣混合著特殊的苦澀,火燒一樣流進身體,溫言瞬間出了一身汗。
緩過一些來,溫言知道該來的躲不掉,提前得知這件事他算佔了先機,總有解決的辦法。
他看向場內的人,帶著一些恍惚。盛夏的熱意一波一波的襲來,耳邊的蟬鳴卻像是另一個世界來的噪音,心裡慌慌的。他又想起自己高中時候的經歷,那好像是走不出來的漩渦。他一直在原地打轉,還不停的下陷。
晚上收工回休息室,關好門。
“小武去給哥拿點水。”連語有意支走袁小武,他不確定溫言的事能不能讓袁小武知道。
“回臥室去喝不好嗎?”袁小武不明白為什麽還要跑一趟,怎麽都是回去睡覺。
“我這妝不是還沒卸嗎?”連語說道。
溫言拽拽他的袖子,示意袁小武不用出去。一下午溫言都在想要怎麽開口,連語很敏銳,溫言也不想撒謊,只是現在苦於沒有證據,連語會相信他嗎?原本他以為這件事他會最先告訴白從羽。
“行,那你留下吧。”既然當事人不反對,他更沒有理由反對。
“幹什麽神神叨叨的?”袁小武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溫言打字:先卸妝!
連語點頭,溫言有條不紊的做完了所有的工作。然後坐下拿出手機開始打字,寥寥幾句話就把下午的事交代了。
連語看了個大概,眉頭已然皺了起來,又仔細看了一遍,重重的怎了一下舌。信息量不小,吳燕依這個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連語看向溫言的手,挺漂亮乾淨的一雙手,吳燕依為了私欲卻想毀掉,連語感覺升騰起一股惡氣。
尤其溫言黯淡的眼睛,沉鬱的神色,讓他心裡沒來由的一疼。溫言什麽都沒做,為什麽要這麽被對待?他是真心疼這孩子!
伸手揉了揉溫言的頭髮,聲音很和緩的安慰:“沒事,別擔心,會有辦法的。”
“什麽呀?你們打什麽啞謎?”袁小武湊過去看了一下,“我艸,這女人心夠黑的。”
袁小武的感歎,說出了連語的心聲。
“這叫什麽事啊,溫言真是倒了八輩子霉,碰上這麽個神經病。”袁小武憤憤不平,他已經拿溫言當自己人了。
“小點聲,這裡隔音很一般。”連語提醒道。
“那現在怎麽辦?”袁小武果然降低聲音,“報警嗎?”
“沒有證據怎麽報?”空口白牙,警察也不可能追究。
“總不能坐以待斃。”袁小武頭大,老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連語輕輕拍著腦門,坐以待斃肯定不行,但是如何反製是個問題。
“讓吳燕依那個助理出來作證不行嗎,反正她也不幹了。”袁小武提議,不行就以利誘之。
“先不說人家樂意不樂意,就算是樂意如果吳燕依反咬一口,說助理對她不滿,現在是在陷害她,你怎麽說?”這種做法沒有物證,人說的話是隨時可以推翻的,上了法庭還有翻供的。
“要不在她休息室裡安裝監控或是竊聽器?”袁小武再次建議。
“不行,犯法的事不能乾,這樣收集來的證據也不能用。”連語否定這個提議,休息室是私密的地方,演員休息、換裝都在裡面,絕對不能盲目監控。這傳出去是多大的醜聞,不光他要負責,整個劇組都會被討伐。到那個時候,吳燕依做過什麽就不重要了。
“那套麻袋打一頓吧。”袁小武無奈。
連語沒理他,袁小武在過嘴癮。
“讓我好好想想?”連語揉了下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