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吝於表達,話隨心動,喜歡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魏啟東被他逗笑了,順著他的話假意威脅:“這可是你說的,以後要是變卦,我可饒不了你。”
“嗯,一輩子不變卦。”薑小溪眉眼彎彎,舉起三根手指放到腦門上,做了個發誓的動作。
第16章 那你可要看好他
魏啟東再次出現T國首府交際圈裡,是在一個小型聚會上。
他出現得很突然,畢竟失蹤了大半年,一點消息也沒有,很多人甚至以為魏家要易主了。沒想到他一回來就大刀闊斧整頓,很快就把他大哥的動作壓下去,魏氏當家人的身份算是基本坐穩了。
有些消息是捂不住的。
暗地裡都在傳,他遊戲人間30多年,一著不慎被對家暗算,摔壞了腦袋,什麽也不記得了,被扔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小島上待了大半年,才被心腹找到,悄悄接回了首府。
一回來就忙著爭權奪利,內憂就讓他夠焦頭爛額了,外患他目前顧不上報復,至少現在還不到時機。所以他見著自己的死對頭李既白,兩個人言笑晏晏相談甚歡,像是老朋友久別重逢。
至於我曾經搶過你男人,你曾經打爆過我的頭,那都不是事兒。
很多人圍上來,殷切寒暄,你來我往,也有好事人問起這半年去了哪裡,魏啟東隻淡淡說去了國外,用行動和笑容彰示著自己沒有被綁架,沒有被下放,當然也沒有那麽容易死。
“聽說你把望合賣了。”魏啟東要笑不笑的臉映在高腳杯上,有些變形。
對面的男人斯文英俊,笑而不答。
“佩服。”魏啟東又說,“成年人的愛情果然都很貴。”
男人笑笑:“只有混蛋才沒有弱點和軟肋。我不像你,可以為所欲為無所顧忌。”
“那真是可惜了,你以後要扳倒我很難呢,恐怕還得忍著惡心合作。”魏啟東一口飲盡那酒,不懷好意看著李既白。
李既白歎口氣,有些無奈地看著他,眼底浮上一絲玩味:“我也聽說,你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魏啟東放下酒杯,給了個“所以呢”的眼神。
李既白上前半步,拍拍他的肩膀,吐出了幾個字:“那你可要看好他。”
魏啟東一直堅持到聚會結束才離開,盡管他煩躁透頂,依然謹守著成年人的社交禮儀,給足了主人面子。
當然,鑒於這場聚會的重要性和在場人物的重量級別,幾乎也沒人提前離場。
魏啟東也不能例外。
本來就不佳的心情被李既白最後那句話毀得消失殆盡。
李既白善度人心。他們鬥了那麽多年沒什麽結果,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的死對頭有時候遠比你自己了解你。
他是瞧不起李既白的,那麽運籌帷幄精於算計的一個人,到頭來為了一個男人把祖業賣了,傳出去都沒法聽。
真情可貴這四個字,再貴能貴到哪裡去,在他小學時就扔垃圾桶裡了。
可是李既白最後那個眼神讓他十分不舒服,一種看透了的眼神,等著看他笑話的眼神。
所以當天晚上他折騰起來人來格外狠。
像是為了證明什麽。
深夜,薑小溪守在客廳裡等他,困得直點頭。魏啟東裹挾著酒精和寒意進門,沒等薑小溪說話就將人橫抱起來扔到沙發上。
薑小溪“嗚嗚”兩聲,用力推了推,身上的人重若千斤。
“大魚……先喝點醒酒湯。”
“……去臥室好不好?”
身上的人似乎嫌他煩,捏著臉便親上來,堵住他的嘴,把不愛聽的話壓回去。
酒精混著煙草和香水的味道,在唇齒廝磨的空擋過渡到另一個人的口腔,再加上短時間的缺氧,讓人頭昏腦漲,除了剛開始說的那幾句話,再也講不出完整句子來。
他們最終也沒有去臥室,就在客廳裡偌大的米色真皮沙發上,薑小溪柔軟的身體被拆解到極致,骨頭哢哢輕響。他趴著,肩胛架在沙發扶手上,一邊疼得抽氣,一邊艱難轉過頭去,希望大魚能再親親他。
魏啟東不說話,只是沉默地動作,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傾注在這一件事上,冰冷得不近人情。
……
薑小溪抖著腿去浴室洗了一回,又燙了一塊熱熱的毛巾回來。
魏啟東已經睡過去了,他似乎很累,連日的壓力得以宣泄,酒精讓他很快進入睡眠。
拖回房間是不可能的,薑小溪沒這個力氣。就算在沙發上睡,也得睡得舒服一點啊。薑小溪擅長照顧人,一點一點妥帖地將魏啟東的身上擦了一遍,又拿來厚厚的毯子將他蓋好,連邊邊角角都掖得嚴實。
早就煮好的醒酒湯已經涼了,又熱了一遍,倒進杯子裡,拿一隻吸管放到魏啟東嘴邊,輕聲哄著:“大魚,喝一點點好不好?你乖啊,就喝一點。”
沉睡的那人總算有了點反應,可能是真渴了,紆尊降貴地動了動腦袋,含住吸管勉強喝了幾口,又不耐煩地哼了幾聲,沒動靜了。
被偏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魏啟東睡夢中牽起嘴角,任由哄人的聲音忽遠忽近,哄他睡覺,哄他喝水,哄一個從上幼兒園起就沒再被哄過的人。
32歲的人了,隻覺得自己睡在柔軟的雲朵裡,舒服得緊。
薑小溪坐在地板上,頭歪在魏啟東肚子上,熱熱的,暖暖的,感受著熟悉的溫度和氣息。他臉上笑著,嘴上卻不滿:“不是說喝多了的人不行嗎?你怎麽還能這麽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