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聽嗎?我現在能發出聲音了,可以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地講給你。”
“不要——”alpha哀嚎著跌在地上,像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手腳並用地倒退,他哆嗦著抓撓自己的胳膊,哭喘得泣不成聲:“別說……我求你別說了……求求你……”
“為什麽不說呢,你不是想聽嗎。”
傅歌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過去,那麽瘦弱纖細的一個人,此刻卻比拔舌地獄裡的閻羅王還要殘忍。
“他們說,呦,這不是戚寒的未婚妻嘛,剛結婚就出來賣,還真是找了個好人家。”
“十八歲啊,可真是水靈靈的年紀,不知道撕了衣服是不是也這麽嫩生生的,沒關系,你爸爸沒了,叔叔們可以幫他照顧你。”
“怎麽叫不出聲來啊,沒動靜可就不好玩了,別哭啊,你看你張著嘴像個小啞巴似的,多可憐呐……”
“別說了!”
鐵鏈“砰”一聲猛砸在地,戚寒抱著腦袋縮在牆邊,他千瘡百孔的心臟已經被傅歌的話捅穿了,扎爛了,連呼吸都疼得仿佛肝膽俱碎。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求你殺了我……”
小beta嗤嗤地笑起來,昳麗的眉眼印在蒼白的臉上猶如鬼魅,“殺了你?哪有那麽容易。”
他當著戚寒的面拿出一把刀,擼起衣袖,把鋒利的刀尖刺進自己胳膊裡,擦著血管的紋路一寸寸往下割。
鮮血像是石榴汁一樣湧出來,戚寒開始瘋了似的尖叫:“不!不要!別這樣……疼…疼……別扎我哥!別扎我哥!”
他跪在地上,眼睛裡不斷充血,淚水一道道滑下來,用盡全力哀求傅歌不要傷害自己。
可傅歌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疼痛才是他繼續下去的全部力量,愛和勇氣已經不值一提。
他扔了刀子,隨便抽了張紙按著手臂,“這就受不了了?我還有更好玩的呢。”
“我的十八歲成年禮,第一次魚水之歡,就是為了安撫你的易感期。”
戚寒眼球一顫,很小幅度地搖著頭,最後一絲呼吸都被人抽走。
他貼著牆壁,聽到傅歌說:“萎縮的內腔被硬生生弄開時我疼得直接昏了過去,但因為那個人是你,我疼死都心甘情願,結果你猜怎麽回事?”
小beta彎起嘴角,一個字一個字複述道:“你跟我說,你根本就沒有進入易感期,只是為了折磨我在演戲。”
“就是那一次,你把終身標記留在了我的身體裡,在我最需要安撫的時候把我像喪家之犬一樣趕了出去。”
往事歷歷在目,傅歌到現在想起來都脊背發涼。
“你知道沒有抑製劑用的beta要怎麽度過發情期嗎?”
“你知道街坊鄰居把會發情的beta叫做婊/子娼/婦嗎?”
“你知道清洗標記要用旋轉鋼刀挖掉內腔一層肉嗎?”
“你知道因為手術不規范,麻藥在後半程失效了嗎?”
直截了當的四連問像柄錘子一樣砸在他頭上,戚寒半張著嘴,喉嚨裡發出一哽一哽的聲音。
他觸電一般顫抖的手抬起來觸碰著傅歌的小腹,眼睛裡快要沁出血了,“麻藥……失效了?”
“對。”
“疼……疼嗎……”
傅歌倏地笑了,“你覺得呢?”
清醒地感覺到自己的肉被一片一片割下來,內腔裡絞成一灘血水,無數次疼昏過去又疼醒過來,卻又因為沒有力氣發不出一點聲音,更睜不開眼。
他不是天生就戀痛的,只是潛意識在沒有盡頭的疼痛中自我欺騙,沒有人保護他,他的身體就保護自己。
“現在知道我這幅淫/蕩的身體是怎麽來的了?戚會長幾個月前不是還以此為樂,盡情地羞辱我嗎……”
戚寒垂著腦袋,有血從嘴角湧出來:“這些……是哥五年裡經受過的全部嗎……”
傅歌說:“冰山一角罷了。”
戚寒看了眼掉在腳邊的刀,問他:“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好好活下去了……”
傅歌同樣望向那把刀,眼神跳了跳,開口結巴了一下:“別、別自作多情了,你以為你對我有多重要?”
戚寒被剜爛的心臟驀地塌陷了一大塊,他突然感覺到恐懼,“哥,我求你不要再說了……”
可傅歌並沒有放過他。
“你真以為,我愛過你嗎?”
指尖猝然僵住,戚寒去夠刀子的手一頓。
傅歌把指尖狠狠掐進手心裡,每說一個字都心如刀絞:“別傻了,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你。”
“五年前一見鍾情,五年後重歸於好,都是騙你的。”
“從來,從來,都沒有人愛過你,更沒有人救過你。”
“我不過是看你那麽缺愛又那麽單純,像隻流浪狗一樣渴望一個家,陪你玩玩罷了。”
“戚會長,事到如今,你還把玩笑當真嗎?”
半仰著頭的alpha一動不動,他蒙著紗布的眼睛裡突然流出來一道血水。
殺人不過頭點地,剜心挫骨才不見血。
他再也不敢回憶傅歌五年前的樣子了,因為小beta用一句又一句的事實親手把那個男孩兒變得鮮血淋漓。
他也再不敢陷在當年的幸福裡不願醒來了,因為傅歌用一句又一句的謊言,把他僅有過的兩年八個月的快樂,全部都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