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歌卻用腳尖蹬了他一下,“你去洗,臭死了。”
戚寒心裡酥酥的,聲音也就愈發溫軟:“好好好,我臭我去洗,我馬上回來啊。”
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發射進浴室,扒皮卸貨栽進浴缸,戚寒發現旁邊架子上掛著兩條乾淨的浴巾。
他給傅歌發了條微信——
戚寒:哥洗完澡了嗎,我看浴巾還是乾的。
傅歌:沒有洗(ㅎ‸ㅎ)
戚寒:那要不要一起?我抱著寶寶泡一會兒ʘᴗʘ
傅歌:不要,就不洗(ㅎ‸ㅎ)
傅歌:還有,不是寶寶,我是騙子(ㅎ‸ㅎ)
戚寒在浴室裡笑出了聲,沒忍住給這張聊天記錄截了張圖,存進小歌寶寶命名的相冊裡。
那裡面已經存了幾十張聊天記錄,他定期會打印出來裝訂成冊,一同放進遺物中。
傅歌還在床上等著,他隻泡了五分鍾就出來了,把自己擦乾,又打開小太陽烤熱身體,正面熱了就翻面繼續烤,保證上床後不會凍到嬌嬌老婆。
傅歌再氣看到他這智障操作也忍不住笑了,最後輕輕踢了他一下,“睡覺啦。”
戚寒立刻衝上去抱他摟進懷裡,聞著他身上殘留的白桔梗味入睡。
時隔五年再一次相擁而眠,他本來以為自己會徹夜失眠,卻沒想到眨眼的功夫就暈暈乎乎地睡著了。
半小時後,熟睡的小beta突然睜開了眼。
“阿寒……阿寒?”
Alpha沒有任何醒過來的跡象,傅歌面無表情地起身,下床,穿好外套和雨衣。
半小時前的溫情可人被塑料雨布統統遮掩,他如同一把沉寂已久的鈍刀,沉默著走進雨夜裡。
而病房裡的alpha還渾然未覺。
因為在甘草片之前,傅歌還在牛奶裡放了一片安眠藥,他不可能傻到當著戚寒的面投毒,那種死法也太過輕松容易。
凌晨兩點半,一輛黑色邁巴赫穿過雨幕停在了戚寒的私人醫院門口。
司機開門下車,打開傘小跑著接過一個人,恭敬地叫道:“先生。”
傅歌淡淡地應了一聲,“人到齊了嗎?”
“齊了,在會議室等您。”
傅歌彎腰坐進了車裡,“走吧。”
*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大雨初霽,天空如水洗。
戚寒從傅歌床上醒來時,小beta還抓著他的衣領睡得正香,他滿足地在人額頭吻了一下,下床洗漱,今天要和醫生研究腺體移植手術的細節。
“戚會長拿到的腺體我看過了,保存得非常完好。”地中海醫生說。
“什麽時候安排手術?我要詳細的時間和參與手術的全部人員名單。”
將來東窗事發,警方一定會追查腺體的去向,以防傅歌被牽扯其中,手術必須秘密進行,必要的話他會把這幫人帶到國外。
醫生沉吟兩秒:“我們需要對腺體進一步解凍,化驗,培養到最適合beta的身體體征的狀態,後期還需要病患配合我們采集一些樣本,最快也要——”
他看了一眼戚寒,指端推著眼鏡:“一個月的時間。”
戚寒心下一凜,居然要這麽久?
現在已經12月,再等一個多月才能做上手術,那拖到二月份也不是不可能。
難道傅歌真的會忍到和他結婚?
戚寒閉了下眼,強行把思緒搖散。
他現在患得患失的厲害,如同趴在樹葉上過河的螞蟻,狂風巨浪中根本就無法分辨前方到底是什麽,每一次自以為是的生機都有可能變成更湍急的河口。
索性不再猜疑,傅歌給他什麽都照單全收。
*
他沒有告訴傅歌腺體移植的事,隻說要做一個小手術,而且準備時間尤為漫長。
小beta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他站在走廊上往樓下忘了好久,突然轉回頭,長發被夜風撩起,橙色的燈光在他身上打了一道光暈。
他說:“阿寒,我們來跳舞吧。”
“跳舞?”戚寒有些呆,左右望了望,少見地窘迫:“可是這裡沒有舞廳也沒有伴奏,哥想跳我叫人去準備,明天就能到位。”
“哪用那麽麻煩,沒有伴奏,但我們有專屬燈光啊。”他原地轉了一圈,示意頭頂的光柱,“還記得嗎?高中畢業晚會的第一支舞,是我們一起跳的。”
戚寒笑了笑,“怎麽會忘,只是太久沒跳了,我怕——”
“哎呀沒有什麽好怕,我帶著你。”
傅歌像一團朦朧的霧,笑著朝他跑來,輕盈雀躍,長發飄動,深藍色的綢緞襯衫透出他月牙一般的膚色,纖細完美的腰線至今都讓戚寒垂涎。
他遊動一圈,在自己的alpha面前站定,手腕搖擺做了個優雅的紳士禮,而後微微俯身向他伸出指尖。
“三年八班戚寒同學,我有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沒有人不會為他著迷。
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傅歌依舊是那個如桔梗花一般優雅溫柔的男孩兒。
戚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帶著一起搖動身體,比起他輕盈的舞步自己的動作簡直粗魯得沒法看。
但這並不影響他癡迷地欣賞自己的愛人。
“我不想在醫院呆了,不是還有一個月嗎,我們去西藏還願好不好?”
“要出去嗎?”戚寒在腦袋裡過了一遍最近的工作行程,“可能有些難,這一個月商會事情很多,有幾個比較重要的提案都在推動,我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