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他撥開自己外套胸前的小兜:“在這裡。”
戚寒一把將糖都抓走,握著他的手腕轉過身,徑直朝眼前不知名的小巷子裡走去。
“阿寒?我們去幹嘛啊?”
他以為戚寒要找垃圾桶把過敏糖扔掉,還挺舍不得,嘀咕著說:“我還蠻愛吃這個的……”給我留兩顆哇。
戚寒:“我也愛吃。”
傅歌:“嗯?你不是過敏麽。”
話音剛落就見戚寒面不改色地剝開一顆糖放進了嘴裡,他低下頭,“嗯,我會過敏。”
所以請哥哥幫我把糖吃掉吧。
傅歌:“……”
被他這一套連招打的猝不及防,小beta不敢置信地眨巴著眼睛,半秒後臉頰染了緋色,手指戳著他的喉結:“你怎麽……你不要真的咬破了,核桃會出來。”
戚寒簡直惡劣到了極點,“哥再不幫我,我就真的咬破了,讓我過敏腫成狗熊吧。”
傅歌窘迫地用額頭磕他,做賊心虛地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踮腳湊上去,還警告他:“就這一顆啊。”
戚寒碾著他的唇瓣:“自己過來吃。”
再一次主動地唇舌交纏,柔軟的舌尖剛一抵入就被他含住,挑逗、觸碰、纏繞……
曖昧的哼響一聲聲鑽進耳膜,小beta本能地後退,可後腰上突然橫上來一條有力的手臂。
“唔……阿寒……”他輕輕地推了人一下,反而被禁錮地更緊。
戚寒捏著他的下巴迫他把嘴巴張開更大,卷著那顆糖送入人口中,“別躲,還沒吃完。”
這哪是吃糖,分明是要把他也一並吃了。
核桃的甜香和一粒粒的青稞一起被喂進口中,長驅直入的舌尖甚至碰過他的齒關和上頜,所到之處皆在發燙。
戚寒變換著各種角度吻他,那兩片柔嫩的唇好像變成了果凍,任人怎麽品嘗親吻都反抗不得。
兩道輕細的吞咽聲在耳邊響起,傅歌把那顆碎掉的糖乖乖吃完,這才亂喘著去推他:“已經……沒有了!”
戚寒笑得胸腔鼓震,沙啞的低音簡直自帶磁性:“好了,別躲了,不親了。”
面上這麽說還是沒忍住吻了吻他的唇珠,“抱歉哥哥,被我吸腫了。”
傅歌扁著嘴,蔫頭耷腦的樣子有些委屈:“以前每次都腫,腫了你還咬,非得破皮了才停。”
“從小無賴到大……”
戚寒被教訓得服服帖帖,連連稱是,把手裡剩的糖揣自己口袋裡,“以後每天喂哥哥吃一顆好不好?”
傅歌:“不好。”
戚寒的吻已經遊移到他耳尖,開口是滾燙的:“乖寶寶,好會含。”
*
他們蜜月旅行的第一次親昵留在了千藏古寨的小巷,戚寒已經開始為自己做倒計時了。
中午找了間當地的菜館吃飯,傅歌對這裡的美食接受非常良好。
從鐵皮暖壺裡倒出來的奶茶泡著厚實的餅,濃稠的咖喱裹著炙烤後的羊肉,每咬一口濃鬱的肉汁都會在嘴巴裡爆開,酥油的香氣隨著甜茶一起滑進喉管,如絲綢般滑過全身。
傅歌真的適合去做吃播。
雖然飯量小,但他吃什麽都很香,對待食物有種莫名的珍惜和認真,吃東西時習慣把嘴巴都塞滿,然後和小倉鼠一樣兩邊臉頰一起嚼。
戚寒沒忍住給他拍了好幾張照片,“是這家店的東西太好吃了嗎,以前記得哥很挑食的,不愛吃這些膻的。”
傅歌正捧著碗小口小口喝甜茶,喝得嘴巴周圍一圈奶漬,聞言隨口道:“現在不挑啦,最難的那兩年有肉吃都是好的……”
這話一出包廂裡瞬間安靜下來,兩人都怔愣了一瞬。
戚寒拍照的手猛然停住,眼圈頓時紅了,而傅歌……
他尷尬地握著杯子,看看戚寒,再無措地看看腳下,最終把杯子放下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這些讓你難受……”
戚寒苦笑著別過頭,有水光在眼底打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所以說假的就是假的,如同霧裡花水中月,比泡影還不堪一擊。
不管他們再怎麽努力地去扮演一對恩愛的伴侶,用虛假的殼來粉飾太平,過去的種種都會如同一道道難防的暗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給兩人致命一擊。
傅歌永遠都忘不了四年前的冬天,也是十一月,他剛恢復記憶不久。
被自己的愛人折磨到精神失常,記憶錯亂,連個人樣兒都沒有了,在陰溝裡飄蕩了一年多才恢復記憶,身體早就拖壞了。
他那時得了肺炎,沒有錢治病。
肩不能提,手不能扛,連畫畫都不會了,好不容易在飯店找了個幫廚的工作,刷碗、清洗食材、打掃廚房,這些他都要乾,試用期一個月。
傅歌手腳不算快,因為身體實在太虛,乾活不麻利,總是被大廚數落。
那人仇富,知道他曾經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故意當眾揭他的醜,把後廚所有人都叫過來,像看猴戲一樣圍著傅歌。
“來,讓傅少爺給我們表演一個削土豆,聽說以前還是畫家,不知道有錢人的手到底多金貴啊。”
他當時剛十九,說不出漂亮話,不知道怎麽給自己找台階,就笑著削完了那一盆土豆,小刀片劃破了手指,冷水混著血絲浸泡著那一雙畫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