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陸廷鶴轉頭問祝挽星:“小乖,街尾有家關東煮,要不要吃蘿卜?”
小o眼睛亮亮的,“要吃!”
“走。”
陸廷鶴先下車,再打開後座的門,半摟半抱地讓祝挽星跳到自己身上,他和戚寒說:“戚會長你們先回吧,我帶他去吃點東西。”
戚寒點了下頭,羨慕地看著他們說說笑笑地往前走,陸廷鶴的手有些涼,祝挽星摸到後捧著他的手不停揉搓哈氣,還放到自己脖子上給他捂。
戚寒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就不想上車了,離開前最後幾個小時了,何必再辛苦傅歌忍耐這一遭呢。
“你們先回吧,我去接個電話。”他將門帶上,囑咐司機慢點開後轉身就走了。
身後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戚寒一步步往前挪動,他把背打的筆直,頭也高昂著,盡量不讓自己太狼狽。
他不知道傅歌有沒有看到他的微信,如果看到了又有沒有想過送送自己。
他剛才找了好多機會想和小beta單獨說句話:我今晚就走了,中午留一點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好嗎?我會小心說話的,不再惹你生氣。
但傅歌走的太快了,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他連好好告別的機會都沒有了。
無人機的零件滾到地上,戚寒慢半拍地去撿,他手裡東西多,撿了這個掉那個,最後索性找了個長椅坐下。
零下的天氣,把手露在外面還拿著金屬,不一會兒就會被風吹到發疼。
戚寒動了動凍僵的手,自己哈了幾口熱氣用力搓,卻怎麽搓都搓不熱。
他突然想起來,以前也是有人幫他捂過手的。
小時候每次冬天和爸爸出去玩,戚跡都會把他的小手放進自己口袋裡捂著,出去一趟再回家手還是熱的。
高中時他下雪天跑出門給傅歌買烤紅薯,手指凍涼了一點,傅歌心疼得不行,把他的手放肚子上捂。
他最近總是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家裡溫暖的壁爐、爸爸厚實的口袋、傅歌心疼的眼神、還有緊貼著手掌的小腹的熱度……
記憶像臨死前的回光返照一樣應接不暇,那麽近那麽真,可他永遠都回不去了。
冬天太長太長了,仿佛怎麽捱都捱不到繁花似錦的二月,戚寒渾身都很冷,喉嚨上的傷口疼得厲害。
他想,我真的知道錯了,錯的很離譜,很過分,但我想要的就那麽多了,我隻想找一個暖和的日子辦一場小小的婚禮,辦完我就會乖乖去死了……
但沒人願意給他。
微弱的陽光漸漸偏移他坐的長椅,甚至連太陽都不願意再正面照他了。
於是戚寒撿了顆小石子,在地上的斑駁光影中畫了一隻簡陋的手。
他把自己凍紅的手舉到陽光下,投射出來的影子正好落在那隻手上面。
就好像,有人在握著他。
理塘的最後一張照片就此定格。
戚寒給它備注:最後一年冬,有人幫我捂手。
就在此時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戚寒猛然清醒,立刻就要站起來。
可下一秒熟悉的觸感落到脖子上,他動都不敢動了。
身後的人抓過他的手捧在手心裡,哈了兩口熱氣,小心翼翼地搓著。
戚寒簡直懷疑自己被凍出幻覺來了,“……小歌?你不是…和她走了嗎……”
“沒有走。”傅歌依舊低著頭,望著地上那副畫,溫暖的熱意從指尖流到人心口。
他說:“我不想坐車了,我們一起走回酒店好嗎?”
其實最先實現的,是阿寒沒敢說出口的第五個願望——我想明天哥能陪陪我。
追妻沒結束呢哈,先緩緩,拉7狗上來淺求一下海星ʕ⸝⸝⸝˙Ⱉ˙ʔ
第47章 “把我埋遠一點”【看作話追妻還沒結束】
他們最終還是沒能一起走回去,因為戚寒暈倒了。
從過敏那晚開始到現在,兩天兩夜,他的身體和精神都被折磨得體無完膚了。
把人安放到床上時傅歌才發現,短短四天,戚寒居然瘦了這麽多。
他高燒到了四十度,輸了兩瓶藥也沒退燒,滿身的冷汗把棉被浸透了一層又一層,傅歌只能用涼毛巾不停幫他冷敷額頭,物理降溫。
折騰到下午三點溫度才降了下來,小beta終於松了口氣,用手按在他眉心,把他緊皺的眉頭慢慢推開。
縮在被子裡的人睡得很不安,蒼白的嘴唇不停抖動著念叨什麽。
傅歌沒聽清,俯身湊近他:“什麽?”
戚寒哀求道:“別欺負他……還沒養好……會疼……”
心頭猛顫,眼淚在一瞬間奪眶而出。
小beta殷紅的眼睛倏地瞪大,他盯著床上的人呆怔良久,隨後僵硬地別過了頭。
*
戚寒醒過來已經是晚上了。
夕陽退守至天邊一角,僅剩的一道暖橘色窄光透過窗打在枕邊人臉上,小beta正乖乖地窩在他懷裡安睡,指尖依戀地抓著他的衣角,連臉頰上的細小絨毛都變得可愛慵懶。
戚寒在那一刹那甚至懷疑自己已經死了,靈魂僥幸升至天堂,不然怎麽會看到他的小歌這麽溫馴地陪在他身邊,美好得像夢一樣。
“寶寶?”
他不確定地小聲叫了一聲,又掐了下手,等到痛感傳來後才敢把指腹放到傅歌臉蛋上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