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傅歌散淡一笑,漫不經心地抬起眼:“我想您沒有忘記九年前那起入室綁架殺人案的起因吧。”
九年前高效抑製劑即將問世的消息一經走漏,就引得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在這種情況下研究院和警署都沒有為戚跡一家提供最基本的保護,間接導致戚跡慘死,戚寒被折磨得精神失常。
甚至事發後幾年都沒抓到凶手,還任由聞風而動的記者去欺負一個十四歲的失枯小孩兒。
有這種血淚教訓在前,戚寒自然不會再輕易泄露父親還有研究成果留世的消息,而是選擇用這種大費周章又耗錢耗力的方法將腺體買回,也屬人之常情。
主審尷尬一笑,“現在看來案件的來龍去脈已經清晰了,純屬誤會一場,戚會長買賣的只是一塊人造腺體,還是戚老先生的遺物,這個我們確實無權追究。”
傅歌閉了閉眼,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後背的衣服全被冷汗浸濕了,開口時都有些結巴:“那……什麽時候可以放了他?”
“很快,後續調查結束戚會長就可以無罪釋放了,鑒於他的身體情況我們可以幫他申請保外就醫,暫時關押在病房。只是您還需要配合我們做最後一項調查。”
傅歌愣了下:“最後一項調查是?”
“證明你後頸的腺體確實是人造的,需要現場割取一小塊皮膚組織拿去化驗。”
主審說著皺起眉,指著他脖子上的綢帶,“可能有點疼,你那裡發炎挺嚴重的。”
傅歌笑了笑,壓根沒當回事,“好,沒問題,現在就可以,我一定配合。”
話音剛落審訊室的玻璃突然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砰”的一聲響。
主審和徐舟對視了一眼,臉色都不太好看,“動作快點。”
後頸位置特殊,不能打麻藥,傅歌只能讓醫生活體取樣。
他自己走到窗邊,選了個方便借力的姿勢站著,雙手緊緊扒著玻璃。
要割取腺體組織需要先把他化膿的皮膚割開、掀起來,取內側還算完好的肉拿去化驗。
傅歌疼得渾身哆嗦,面色蒼白得嚇人,全身都麻了,仿佛所有感官都失去了知覺,只有後頸清晰地感覺到鋒利的刀尖一片一片割著自己的肉。
他雙眼緊閉,額角全是暴起的細小青筋,用力抵著窗戶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順著玻璃一串串往下淌,嘴唇也在忍痛時咬得破皮出血了。
取樣結束,醫生剛抬起手他就渾身一軟滑到了地上,徐舟連忙把他扶起來,給他倒了杯水。
“沒事徐警官,不用管我,先去化驗吧。”
傅歌把徐舟推走,讓醫生隨便幫自己把傷口包好,想著現在的時間剛好,能趕在戚寒被送去保外就醫前看他一眼,就和主審打了個招呼離開了。
結果門一打開,剛邁出第一步他就愣在了原地。
戚寒正被兩名警員脅製著站在審訊室的玻璃窗前,正對著他剛才割腺體時趴的地方。
自己被割的每一刀,滲出額頭的每一滴汗,忍在喉嚨裡的每一聲低叫,都如同現場直播般放映在戚寒眼前,甚至他同意立刻割腺體時玻璃處傳出的悶響,想來也是戚寒發怒時砸的……
心尖一顫,傅歌莫名感覺到心虛,“阿……阿寒?”
面前的alpha動了下手指,像個短路的機器人一般僵硬至極地轉過了頭,隻一眼,傅歌就停滯了呼吸。
他能感覺到,戚寒快要疼死了……
那雙絕望的眼裡布滿了血絲,充血到眼底發黃,被淚水包裹浸泡的眼珠紅得仿佛被血絲割裂,又腫得像是馬上就要暴凸出來。
他崩潰到了極點,憤怒,卻又無力,整個人都崩壞了一般,非常遲鈍地動了兩下腦袋,朝傅歌擠出了一個難堪的苦笑。
“你在幹什麽啊……”
莫名其妙的,小beta的心口比剛才被挖腺體時疼得還要厲害,他甚至不敢再去看戚寒的眼睛了。
不僅為自己立刻同意割的那一刀,還有瞞著他任由潰爛的腺體長在肉裡這麽久。
“阿寒……你聽我解釋,不是那樣,我不疼……我感覺不到多少疼的……”
戚寒走到他面前,一把扯下傅歌圍在脖頸上的紗布和白色蕾絲,布料擦到了那片潰爛的肉,小beta登時抿著唇悶哼了一聲,疼得肩膀直抖。
戚寒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裡,流著淚嗤笑一聲,“這就是你說的……不疼?”
傅歌無措地望著他,又心虛又委屈,低著頭想要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阿寒我保證再也不——”
話音戛然而止,沒說出口的話堵在了喉嚨裡,戚寒躲開了他的手。
傅歌怔住了,“阿寒……”
Alpha沒再抬眼看他,隻把紗布重新圍在他傷口上,開口時聲音輕的快要聽不到了,“我拿命護著你,你怎麽能……能這麽作踐自己啊……”
留下這句話,他轉身和警察走了。
抱歉來晚啦,淺要一下海星ꉂ(ˊᗜˋ*)
後面全部都是甜甜了!小林發誓!
第65章 “為你俯首稱臣”【甜】
警方的辦案效率很高,又有徐舟全程跟近,當天晚上戚寒就被無罪釋放了。
他出來時天上下起了細密的小雨,傅歌舉著一把黑傘站在門前,兩人隔著潮濕的雨幕遙遙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