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報道第二天陪著傅歌吃過早餐後,他到現在都沒有騰出大段的時間去美院陪小beta.
每天都是五點一到就去校門口接人,再去國學班拎回小決,一家三口在外面簡單吃頓晚飯,回來洗澡看海綿寶寶,到了入睡的時間就把兩個寶貝都送去主臥。
戚寒會把他們抱進那隻床一般大的定製鳥巢裡,打開小夜燈,點燃香薰,蕩起秋千,柔聲脈脈地講兩段德文繪本哄他們入睡。
傅歌側身抱著小決,戚寒也側躺著擁住他們倆,白桔梗信息素和助眠的香薰味相得益彰,兩人很快就會闔上眼打哈欠,等睡著後還會下意識抓住戚寒的衣角。
一大一小兩隻“鳥崽”都很乖,也都很依戀他。
這是戚寒忙碌一天后最幸福的時刻,因為他賴以生存的下半生都睡在懷裡。
一連加了兩個禮拜的班,鐵人也禁不住這麽用。
好不容易熬到陳行結束小長假重新上崗,戚寒把手頭大致處理完的工作統統丟給他,自己回家抱著熟睡中的傅歌補了長足的一覺。
凌晨三點多睡下的,上午九點還沒醒,傅歌心疼他太累就沒叫他,把早飯做好就帶著小決上學了。
戚寒醒過來時已經十點半了,太陽光透過落地窗暖洋洋地打在臉上,舒服得人不願意動。
他說服自己爬起來,幾口解決掉早飯,又進廚房忙活了一通,卡著中午放學的點趕到了美院,手裡還提著兩個大保溫桶。
畫室裡小beta正在和同學一起上課。
他穿著一身毛衣加背帶褲,隨意地坐在小馬扎上,面前支起的畫架上是這節課的當堂作業。
戚寒的角度看不到畫的內容,只能看到傅歌臉上不小心沾了點顏料,沾得位置特別巧,正巧是鼻尖和兩側臉頰,頭一抬起來活像一只打翻了顏料桶的小花貓。
估計他自己還不知道,正專注地聽老師講課,微蹙著眉的小模樣高冷又可愛。
戚寒好笑地看著他,沒忍住拿出手機偷拍了好幾張,心道怎麽什麽時候畫畫都能弄一身顏料。
正拍著樓道拐角就走過來幾個提著奶茶的男生,個子很高,穿著運動服,一看就不是學藝術的。
他們停在教室外面,鬼鬼祟祟往裡望,邊望還邊聊天:“哎你這是第幾杯了?他收了嗎?”
“沒啊,十好幾杯了,一次都沒收,我還找他們系學姐幫忙送過電影票、演唱會票,也沒要。”
“嘖,漂亮是真漂亮,難追也是真難追啊。”
“聽說他是過來借讀的,會不會呆不長啊?”
另一個男生猜測道:“沒準是已經有對象了?那誰不是說被他當面拒絕過一次,傅歌自己說的,有男朋友。”
戚寒眼睫一眨,收起拍照的手機,倚著牆壁轉過頭,聽到他們繼續說:“他說你就信啊?要是真有了怎麽會這麽長時間都不露面,明顯就是拒絕的話…束……”
話音在和戚寒對上眼的刹那陡然變低,最後幾個字低到幾乎沒了聲音。
戚寒的眼神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移開了,冷著的面龐上沒什麽多余的表情。
男生卻莫名覺得心口發寒,後背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以為他是嫌吵,連忙伸手懟了一下旁邊還在滔滔不絕的傻蛋,“行了別說了!馬上下課了。”
這節課的老師是個中年教授,學識淵博講課也生動,唯一一點不好就是喜歡拖堂,總愛佔著課間那幾分鍾胡吹海扯。
下課鈴一響教室裡立刻開始喧鬧,老師還抱著臂侃侃而談,同學們則浮躁地頻頻向外望,傅歌也跟著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流中的戚寒。
沒辦法,他太打眼了。
一身黑風衣,戴著藍牙耳麥,寬闊的肩背像一座小山,薄唇緊抿成一條刻骨的線,不說話時就已經侵略性十足,再漫不經心地抬眼掃過來,強勢粗野的氣場瞬間荷爾蒙爆棚。
十八歲那年一眼就驚豔了他的男孩兒,被歲月沉澱了五年,依舊奪目耀眼。
傅歌不太能把眼神從他臉上移開了,老師沒有語調的長篇大論驟然成了背景音,他們隔著喧鬧的人群遙遙相望,戚寒做了個口型:接你放學。
傅歌杵著臉拍了拍腦袋:被封印啦。
下一秒就好巧不巧地被老師點了名:“哎,傅同學,小心脖子,不要扭斷了,門外的風景就這麽好看嗎?”
這話一出,畫室裡立刻哄堂大笑,小beta也沒怎麽窘迫,朝著戚寒的方向眨了下眼。
有好事的同學看熱鬧不嫌事大,喊了一聲:“老師!是門內的風景好看才對!”
他們都是同班同學,幾天下來都混熟了,傅歌上了幾天課,那幫追求者就在門外等了幾天,老師和同學已經自以為常。
“我看傅同學平時聽課蠻好的,今天怎麽老往外看啊?”老師說著抬了抬眼鏡,往外瞥了一眼,樂了,“又有人等啊,這可不行,這幾個帥小夥子可比我好看多了,同學們都往外看還怎麽聽我講課啊。”
他捏著眼鏡走到門口,招手讓戚寒進來,看他拿著保溫桶以為是家長,問道:“來這位先生,我看你和那幫臭小子不太一樣,你是傅同學的家長吧?老有人偷看你家孩子上課你知道嗎?”
戚寒勾了下唇,望向傅歌:“不知道,孩子大了有心事,開始瞞著家長了。”
班上又是一片哄笑,尤其傅歌同寢室的知情者笑得最歡,朝他擠眉弄眼地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