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尷尬地擺了擺手,戚寒有些無奈,“哥——”
“我不是你哥,打針還要背著我。”
戚寒聞言心口一顫,知道他這是真生氣了,連忙走過去拉住他的手,“沒背著,我正要去找你呢醫生就把針拿出來了,他手腳忒快。”
劉醫生:……我謝謝你。
傅歌哼他一聲,陪他一起坐到床邊,看了一眼醫生手裡的導流管,“要抽多少啊?”
“二十毫升,不多的。”
傅歌抿了抿唇,抬手在他額頭上擦拭一圈,果然抹了一手的冷汗,“現在開始怕了嗎?”
“嗯……我可能一輩子都克服不了這個東西了,嘗試了幾次都做不到。”
“克服不了就克服不了,我在呢。”傅歌站起來抱住他,讓他的臉埋進自己小腹上,“還記得那句話嗎?”
戚寒笑了:“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兩人異口同聲道:“永遠都不要怕,我一定會保護你。”
*
這是第一次,戚寒在有傅歌陪伴的情況下抽信息素,感覺新奇又莫名讓人淚目。
他曾經在醫院給傅歌抽了兩個月的信息素,那間小小的抽取室裡至今還留著他掙扎逃竄的痕跡。
束縛椅用壞七把,導流管斷過九次,兩個月的時間抽出整整一千五百毫升信息素,小beta用了二十七管,倒了五管,卻從沒拿正眼看過他一次。
他疼到恨不得自殘時傅歌在門外對祁川表示感謝,他因為不良反應劇烈嘔吐時傅歌在花園裡給祁川送湯。
可後來不僅那鍋偷來的湯被小beta全部打翻,就連他痛苦到跌下束縛椅向傅歌求救時,小beta也只是給了他一句風輕雲淡的話:你怎麽還不去死啊……
他不是不會疼的,人心都是肉長的。
只是那時候沒人記掛,無人惦念,所以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吞,直到今天被傅歌抱在懷裡了,遲來幾個月的委屈才蜂擁而至。
“哥……”他閉著眼小聲懇求:“你把我抱緊點……”
往事種種歷歷在目,腦海裡滿是那種任人宰割的無力感和肝膽俱顫的恐懼,醫生的手指剛放上來他就先繃緊了後頸,等針尖刺進皮膚後連心尖都在顫抖。
“啊……”戚寒咬緊了齒關,哽著脖子哆嗦,從喉嚨裡擠出兩聲壓抑至極的哼叫。
傅歌都能感覺到懷裡的人抖得有多厲害,冷汗甚至透過衣服沾到了他的小腹。
“沒事,阿寒,不怕,不要怕,我在呢,我會陪著你……永遠都陪著你……”
怕他咬到舌頭,傅歌直接把食指抵進了戚寒口中,alpha一開始搖著頭拒絕,可是醫生退針時速度太快,針尖快速挑過皮肉的感覺讓他頓時失控,一口咬在了傅歌手指上。
“唔——”小beta痛得低叫,又立刻抿緊了唇,等戚寒張開嘴的那一刻迅速抽回了手,卻還是被人捉住了。
他纖細的手指上留了一排紫紅的牙印,第一個指節下方還滲出了血珠。
“我給你咬出血了……”戚寒唇上沾了一抹紅,握著他手腕的手有些抖,喘息更是急促。
傅歌笑了笑,隨便抽了張紙把血抹了,問他:“你隻告訴我剛才有特別難受嗎?”
“只有一點難受。”
小beta笑起來,“那就值啦。”
檢測的結果不是立刻就出的,要等幾個小時,傅歌出門時簡直一步三回頭,憂心忡忡地盯著檢測儀器,走路也心不在焉的,拐彎時差點跌倒。
“小心點。”戚寒提著他的後衣領撈住人,架著腰一舉就把傅歌打橫抱了起來。
“哎!快把我放下!都說了讓你老實點別亂動!扯到傷口怎麽辦?”
話音剛落屁股就被打了一下,戚寒笑著把他按在肩上,“抱哥壓根就不費力氣。”
小beta臉頰緋紅,左右看了看沒人後才窩進他肩窩裡,小聲反抗著:“我又沒打針,可以自己走。”
戚寒在他鼻尖吻了下,“乖了,給我抱一會兒。”
*
料定他這幾個小時肯定什麽都乾不下去,戚寒就沒帶他回病房,一路抱到了二樓拐角,那裡有一個最近才上鎖的小房間。
被放到門口時傅歌還雲裡霧裡的,“這是什麽啊?”
戚寒從後面摟著他,悶悶地笑起來,像是在無奈,“小貓發春前都知道提前躲起來,怎麽你一點感覺都沒有,迷糊寶寶。”
傅歌驚訝地睜大了眼,後知後覺:“你是說……”
“嗯,還有五天就是你的發情期了。”
他把門上掛著的小牌子轉過來,交到傅歌手裡,木牌上刻著幾個圓圓的小字。
“小鳥育養基地?”
“是專屬於寶寶的隔離室。”
他吻了下傅歌耳後的皮膚,沙啞的嗓音裡滿是疼惜,“哥以前攢了很久的錢才約到一間小隔離室卻被人趕了出來,我一直都記得。”
傅歌的眼眶倏地紅了,呆呆地摩挲著那個小牌子,開口有些啞:“所以這個是專門給我做的嗎?”
“嗯。”戚寒同樣濕了眼眶,手掌下意識放在他小腹處的刀口上,“在一起七年,這卻是我第一次陪你過發情期,多不負責任的alpha會讓自己的伴侶遭這麽多罪啊,我甚至連給你留了終身標記都不知道……”
Beta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被標記,那是上天賜給他們唯一的機會,卻被自己親手作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