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國內的產業現在都掌握在李既白手裡,如果他真想切割,那望合就真的不姓李了。對林深,李既白態度堅決,不容挑釁和試探,李家那些人除了老爺子也沒幾個人真正把仇恨看在眼裡。於是李家漸漸對李清洛一事消停下來,只要望合不倒,就還是太平盛世。
李既白也在這氛圍裡松了一口氣,本來以為現在大家都退了一步,可以放心了,可沒想到老爺子還是不肯妥協,仍然要林深給他兒子償命。
林深聽到羅毅的話有片刻失神,他一直都不認為李既白能為了他真的和李家翻臉,傷筋動骨卻毫無益處的事,不符合李既白的為人。
但羅毅的話太嚴厲,甚至還帶了一點輕微的苛責,似乎是因為林深才使得李既白陷入兩難境地。事情發展到現在,林深已經沒有任何要執著於某些事的想法,說不說得明白,分不分得清楚,他也不在意。
羅毅安排好一起之後,便離開了。林深無事可做,也不知道李既白那邊的情況,隻好半躺在床上發呆。少頃,他抬手摸了摸腳踝上的圓環,輕輕歎了一口氣。
林深午飯也沒吃,一口氣睡了很久。
他被房內的呼吸聲驚醒,慢慢坐起來,茫然地看著眼前坐在沙發上正看著他的人。
李既白已經在旁邊坐了半個多小時,他馬不停蹄趕回來,面上還算鎮定,但其實心裡慌得要命。李老爺子早年殺伐果決,手段很辣,就算老了,就算被自己親孫子架空了,也總有些隱藏在暗處的人手和手段,在絕境之下反擊那麽一下也不是不能實現。
一方面恨自己大意,一方面又恨林深不在意。連生死都不在意的人,他要怎麽留得住。
當他看到林深還好好睡在床上的時候,總算松了一口氣。蘇姨說,他午飯沒吃,從中午開始睡,一直睡到日暮還不見醒。夕陽的余暉從窗簾縫隙裡灑進來,剛睡醒的人頭髮亂七八糟翹著,因為睡得太多捂得太熱,臉頰上掛著兩片紅,像個小孩子。
“睡了好久了,吃點東西?”李既白走過來,抬腿坐到床上,膝蓋抵著林深的小腿,嘴角笑著,探手去揉他翹起來的一撮呆毛。
“你……怎麽回來了?”午覺睡得太久容易讓人發懵,林深看了眼窗外,有些疑惑李既白為什麽此刻能坐在家裡。
李既白垂下眼,靜了片刻,才說:“對不起,嚇到你了嗎?”
林深更疑惑了。
“但是嚇到我了。”他又說。
“老爺子這次是騙我回去,想將我暫時控制在南城,然後暗中派人來……”他沒說完,但是兩人都知道什麽意思。
“我發現不對之後就直接返回了機場。”李既白用掌心摩挲著林深的臉頰,而後轉上後腦杓,稍一用力,將林深的額頭壓向自己。
兩人額頭輕輕碰在一起,林深沒躲。
“我很害怕,”他呼吸不穩,開口訴說著,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乞求,希望得到眼前人的憐憫一般,“別離開我。”
第47章 隨緣
李既白動作很快,導致李子豐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已夭折。他這次下了狠心,派人全程將老爺子看管了起來,頗有你不仁我不義的架勢。
他虛驚一場,對林深更是小心翼翼。
情場失意,職場上卻是順風順水得很。
臨近年底,首府華人商會的老會長卸任,新會長一職幾經波折,被李既白收入囊中。
李既白手握鴻百和望合兩大集團,又和首府政圈高層關系要好,會長一職早就意有所屬。其實,商會一直以來都分成兩派,一派以支持李既白的新生力量為首,涉獵范圍也多是這幾年勢頭正猛的商業地產、新能源和創新科技等。另有一派則是以魏家為首的老牌資本,本來魏啟東算是李既白的強勁對手,但魏啟東已經很久沒露面,連流於形式的商會競選都不見動靜,魏家對此事更是諱莫如深。
於是傳言也多了起來,有人說魏啟東被魏家人架空弄去了國外,也有人說他被仇家綁架了囚禁在某個地方,眾說紛紜之下,也不見魏家人出來解釋。
魏家現在是魏啟東一個叔叔主持局面,在李既白競選期間刻意避其鋒芒,眾人猜測可能是和李家達成了某種協議。
會長理所當然姓了李。
李既白一時處在風口浪尖,就算再低調也必然成為談資,躲不開或熱切或嫉妒的視線。
於是,在拒絕了第N次各種家族遞來的聯姻橄欖枝之後,在眾人眼中的鑽石王老五對外公開自己已有伴侶。至於伴侶是誰,早有好事者打聽到就是之前跟在李既白身邊的特助林深。
一時嘩然。
林深是個男人不說,還和魏啟東曾經曝出過不雅視頻,這在圈子裡人盡皆知,只不過礙於李既白威壓,已經很久沒人討論此事罷了。
大家還記得之前對林深說三道四的那幾個人的下場,當下也不敢再說什麽,偶爾扯到這個話題時也都客客氣氣說聲恭喜,什麽時候辦喜事一定通知大家之類的場面話。當然也再沒有哪家女兒不開眼地往上湊了。
李既白不管這些,他每天晚上按時回家,把推不開的應酬盡量調到中午,實在不好調的就控制在晚上九點前結束。有人問原因,就說家裡有人在等。一時之間,李既白顧家好男人的形象倒是立得很足。只不過另一位當事人林深卻有小半年沒出現在公眾視野裡了,問起來,李既白便不緊不慢地說,人身體最近不太好,在休養,暫時不出來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