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聲,我在外面,有事叫我,當然要是時間太長叫你不應的話我可是會踹門進去的。”
高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也不敢直視許之聲。
“那我先出去了。”
高律說著出了浴室還幫許之聲把浴室的門關上了。
許之聲低著頭看著冒著熱氣的浴缸,什麽也說不出來,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似曾相識。
他現在也越來越討厭這種感覺,他就像個怪物一樣明明心裡渴望這些遙不可及溫暖,可當這些東西近在咫尺的時候又害怕這些東西的靠近。
許之聲腦子裡一片混亂唯獨忘不掉黎肅的身影。
黎肅拿著一朵路邊摘的皺菊笑的很暖,逆著光他把皺菊向太陽的方向伸,他的笑容和太陽一樣溫暖人心,說出來的話也一樣溫暖。
他說:皺菊另一種花語象征著希望,世間充滿光明,可能神明眷顧不了所有人,可許之聲總會有人攜著光明來見你,為你覆滅所有黑暗。
許之聲不明白黎肅是被保護的多好才會說出這些話,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光明能照亮黑暗,可永遠覆滅不了黑暗。
光明只是暫時的而黑暗卻無處不在。
像黎肅說的,會有人攜著光明來見他,確實他遇見了那個人攜著光明來見他的人。
也應驗了自己的那句話,他的光明很短,短到他現在還沒完全適應又重新昏暗起來的世界。
那個人像救世主一樣身披萬丈光芒闖進他的世界,把他從閻王手中拖回了人世。
給了他很久從未有過的溫暖,給了他渺茫又微弱的希望,給了他不自量力的妄想。
他恨過重新踏入這個世間的自己,恨過軟弱無能的自己,恨過下賤到無藥可救的自己,可唯獨沒有恨過那個人。
不管那個人對他說過多傷人的話,做過多讓他難過的事,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恨過那個給他帶來短暫光明的少年。
那個給他買過紅豆糖水的少年。
從來沒有恨過。
他狠的從始至今都是自己。
他不該喜歡黎肅的,他不該讓黎肅在眾人面前那麽難堪的,他不該恩將仇報,他不該不知廉恥的惡心那人,他不該讓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眼中出現那種讓人看了都難受的眼神……
許之聲越過浴缸打開了淋浴的開關,站在花灑下面任憑冰冷的水從淋在自己身上。
只有冰冷的水才能讓他冷靜下去不去想那些難堪的事情,不想起黎肅……
體弱的他在觸碰到冷水的那一刻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高律靠在浴室外面的牆上,抽著從房間裡翻出的煙,眼睛看著天花板無趣地吐著煙圈,眸子的眼神很深邃,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麽,和剛剛在許之聲面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黎肅是吧?
沒有什麽東西是打架不能解決的,實在不行那就多打幾頓。
高律一手拿著手機在打字一手拿著正在燃燒的煙,一瞬間煙霧繚繞,高律一副很深沉的模樣,總算是看到了以前的一絲影子。
叮的一聲,川江小公主的群今日突然熱鬧了起來。
高律:@月光幫我黑個網。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許之聲是在一節課的時間變成那副模樣的,期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月光:哪裡的?
高律:立川網站,黑掉在興園校區的監控,從十點二十到十一半左右的視頻我都要。
黑夜:哦豁,什麽什麽,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我們小律了?來來來,哥哥幫你打他。
太陽:就是就是,皮癢癢了是吧。
在他們閑聊的時候叫月光的人已經開始著手黑進立川的網了。
月光:@高律小律,有幾處監控已破損好像被人攻入強行刪除了。
高律看見這個回復眉頭一皺:破損的能找回來嗎?
月光:刪除監控的似乎也是個混網的,所以恢復起來有點麻煩,需要給我點時間才能給你找出來。
高律:@月光好。
說完高律那邊就沒有回復了,幾個人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黑夜:是哪個傻/逼把群名改成川江小公主的?
太陽:@黑夜呀呀呀,誰還沒有顆少男心了!
黑夜:我呸,你要點臉好嗎?
月光:@太陽川江最狠的人取著最娘的群號,哥你要點臉吧,我記得你掄起酒瓶打人的時候可從來都沒有什麽‘少男心’。
月光、太陽、黑夜、江流、高律五個人別的不敢說,打架方面沒有一個不是狠角色,一個比一個還狠,畢竟都不是吃素的。
五個人中下手沒那麽狠的估計就是高律了。
像江流,原名江席,他十九歲那年,為了賀錦昔殺了人,還殺了好幾個,手段殘忍到變態,因為鬧的太大,他們保不住他最後被判了死刑。
死的那天是冬季在最寒冷的時候去見了賀錦昔。
其實保不住江席的不是他們,是江席自己,是他愛賀錦昔入骨的心,他說:我太累了我想去見她……我不想逃,我要乾乾淨淨的……去見她。
五個人從此變成了四個,而群裡那個叫江流的昵稱再也沒有發言過。
幾個人中和江席感情最深的是高律,他們相差沒多大,江席死的那年高律高一也才十六歲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