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律說話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你在騙我……你想騙我對不對?”
好疼啊……他的心真的好痛……
“你騙我……你騙我!!!”高律撕心裂肺的吼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們一直都騙著他。
騙子……許之聲怎麽會死呢,他還沒帶他去看川江的星空……還沒聽見他滿懷歡喜的叫出他的名字……
他還沒有帶他去看漫山遍野的花……還有好多好多沒做的……
高律甩開西裝男人的衣領大步往門口跑,那兩個剛剛被高律揍了一頓的保鏢特別敬業的又攔住了高律。
“滾!都給我滾!!!”
西裝男人朝保鏢揮了揮手示意放人,保鏢點了點頭退開讓高律走。
“在哪呢……”
高律跌跌撞撞的一間間在找許之聲,看見盡頭那間有警察守著的病房後,迅速跑了過去,但是剛剛那個男人也跟來了他朝站兩邊的警察點了點頭,警察就沒攔著。
高律握著把手的手一直在發抖,沒有力氣和勇氣甚至害怕扭開門把見到的不是那個叫他名字的許之聲。
高律仰了仰頭把眼淚逼回自己的眼眶,伸手整理了拉直了自己皺巴巴的病服才伸手扭開冰冷的病房把手。
門打開的那刻,裡面蓋上白布的人立刻給高律判了死刑,他反手關上病房的門。
顫著手掀開白布看見裡面躺著的人是熟悉的臉孔後高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怎麽會這樣……”
眼淚順著臉龐自己滴落到白色的布上,一點點在白布一點點暈開,和他的悲傷一樣一點點放大放大放大……
他暈倒前抱著那個冷的不像話的少年仿佛像夢境一樣,明明不久前還看見過他的。
他說:高律,謝謝你。
如果當時遇見你的是我,比黎肅更早遇見你的是我,許之聲你會喜歡我嗎?哪怕只是一點點。
那個少年說:會,那麽好的你我想我會動心。
那是他第一次見那個少年笑的時候,逆著光嘴角上揚滿身都帶著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溫柔,那一刻世間所有的繁華都比不上他。
明明不久前他還背過那個少年走了很長很長的一路。
他還沒看到那個溫柔到骨子的少年高高在上滿身榮光……
他還沒讓那些人跪在那個少年腳下請罪懺悔。
他還沒替那個少年洗清所有他不該背負的罪……
還沒全部懲治那些消磨那個少年骨子裡帶著善良的罪人……
而他的善良卻逼死了他……
他的善良讓他把命都付出去了……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值得那個少年保持著本心的善良……
這個世界對那個少年……真的不公……
原來溫柔的人也不會被這世間溫柔的對待……
他跪在病床旁邊一點點去碰許之聲的手,他眼神真誠又深情的望著緊緊閉著眼睛的許之聲滿臉痛心。
“許之聲……你聽得見我說話嗎?你聽得見嗎?那邊很黑你不要去那邊……回來……回來。”
沒有回復,高律的心一點點的在碎開,一點點的往下沉。
他就這樣抓著許之聲的手頭貼在病床上很久,久到他已經沒了任何情緒才站起身。
風從病房的窗外吹了進去,高律臉上的淚痕還沒乾,他望著許之聲的臉一臉溫柔的說:
“你等等我……我把他們都拉下去地獄就去陪你……下輩子先讓我遇見你好嗎?我們一起,我保護你。”
高律轉身就往門口走去,就這樣出了病房失魂落魄的走在走廊上,沒人看出他的不對勁。
但西裝男人畢竟是和他流著相同的血,又是看著他長大的一下子就看出他的不對勁,他抓住高律的手不讓他走:
“你還在鬧什麽?你還想鬧的多大?這是命案不是過家家!!”
高律目光與西裝男人對視上了,聽到男人這句話的時候高律心裡咯噔一下極其難受,眼眶中的紅血絲越發的明顯,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泛白的掌心傳來的痛處讓他鎮不住自己的正在冒起的情緒。
“在你眼裡我不一向都是鬧的嗎?高檢察官?”
“命案又怎麽樣?你知道裡面躺著的人是誰嗎?老子喜歡的人,我兩隻眼睛看著他死的……”
“他死了你說我胡鬧?是不是別人喜歡的寶在你眼裡就是一文不值?你就是這樣當檢察官的?”
“你他/媽就是這樣當的嗎!!!”
“他就這樣平白無故背負了所有罪,受盡了那些人的攻擊,吃盡了所有苦,受了那麽大的委屈你讓我怎麽冷靜!!!如果受欺凌死的是我呢?高檢察官你是不是也這樣不管不問?”
“他為什麽自殺?你當他是腦抽了想不開嗎?他是被那些畜/生逼的沒路走了!”
高律偏了偏頭冷笑:
“哈,也對,在你高檢察官眼裡我就是鬧的。”
他此刻看起來就像一個紅了眼發狂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