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澄忍不住抓住了陳不野的頭髮,細瘦的手指彎折成一個弧度。陳不野被扯得很痛,他能感覺到容澄一直在發抖,這個認知卻讓他更加興奮。
慶幸的是在事態失控以前陳不野還是停下了動作,此刻容澄身上的襯衫已經完全被解開了。陳不野垂頭狠狠親了容澄一口,翻身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身上那股壓迫感終於消失了,容澄張著嘴慌亂地呼吸。陳不野彎腰把那束掉落在腳邊的鳶尾花撿起來,放在了茶幾最顯眼的位置。
他轉過身,伸手去整理容澄的襯衫,把自己解開的扣子再一顆一顆扣上。容澄躺在沙發上看他,仿佛還沒從剛才那種溺斃的感覺中回過神。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含著水光,看起來濕漉漉的。
陳不野抓起他垂落的手,在容澄手背上親了一口。茶幾上的手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振動,陳不野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陳延生已經打來三個電話了。
容澄的手心裡也都是汗,陳不野捏了捏,另一隻手給陳延生回電話。
“喂,爸。”
“在幹什麽呢?”陳延生稀奇道,“打你三個電話都沒接,以前你接電話可是最勤快的。”
陳不野隨口編理由:“手機靜音了沒聽見,爸有什麽事嗎?”
“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好了沒?”陳延生也不跟他廢話,“你要選哪家公司?”
陳不野挑起眉,有些驚訝他爸怎麽突然提這件事:“選好了,就是我們原來說的那家。”
“好,那你明天去公司上班吧,晚上我跟他們說一聲。”陳延生揉了揉眉心,笑著開口。
“知道了。”
“對了,今晚有空嗎?跟容澄一起回來吃頓飯吧,就我們四個人。你媽天天念叨他,再不回來我們就過來找你們了。”
陳不野側頭看著容澄,回答道:“明天吧,今天就算了。”
在陳不野打電話的時間裡容澄終於把自己碎成稀爛的思緒拚湊了起來,當時自己把這束鳶尾花遞給陳不野的時候他明明是很高興的。可一轉眼容澄就被按在了沙發上,陳不野很凶地壓在了他身上,親吻也是霸道野蠻的。
那個時候的陳不野是非常陌生的,像是一隻控制欲很強的猛獸在侵略自己的伴侶。而容澄總能在最快時間裡適應很多東西——例如當初陳不野提出來的同床共枕,例如現在陳不野毫無根據的親吻。
陳不野放下手機,看容澄還在那裡發呆。他撐著手彎下腰,用額頭去貼容澄的額頭,小聲講:“明天跟我回家吃飯,我爸媽很想見你。”
容澄失焦的眸子慢慢聚攏,反應過來陳不野說的是陳家。容澄只見過方卉語一次,陳不野擔心他害怕,輕聲安撫他:“只是正常吃頓飯,吃完我們就回來。你不要多想,就當平時跟我吃飯一樣。”
其實容澄現在想的跟陳不野擔心的稍微有些不同,他沉默著思考了片刻,沒想通就開口問陳不野:“為什麽叔叔阿姨想見我?”
其實陳不野一直在觀察容澄,容澄想問題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在發呆。他以為容澄是懼怕跟自己回家,沒想到他考慮的竟然是那麽顯而易見的問題。
“因為我們結婚了。”陳不野笑了起來,像撒嬌一般用鼻尖蹭了蹭容澄鼻梁上的那顆小痣。
這個答案看似解答了這個問題,但容澄卻更困惑了。他跟陳不野不是協議婚姻嗎?原來協議婚姻也需要跟陳不野一起回家吃飯嗎?他還以為這個流程只有陳不野跟他真正的結婚對象才需要。
容澄難得機靈了一回,繼續疑惑著——正常情況下父母不應該很反感這樣的協議婚姻嗎?雖然容澄不知道陳不野是怎麽說服他父母的,但畢竟是為了幫自己才會跟自己結婚。
陳不野年紀那麽小就跟自己結婚,以後他們離婚這個“汙點”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他的擇偶。
這麽想來容澄好像確實耽誤了他,而當初兩人擔心的那些威脅短信這兩天都沒有再發來,說明陳家果然是一個很有威懾力的世家。
在陳不野灼灼的目光下容澄終於把這些事情統統理通了,容澄抿了抿唇做了一個決定,看陳不野的眼神也愈發愧疚——現在事情看起來已經解決了,他應該盡早跟陳不野離婚,越快越好。小野對他這麽好,他不可以再耽誤他以後的戀愛路程了。
第二天方卉語提前問了陳不野容澄平時的口味,特意和家裡的阿姨一起下廚準備晚餐。容澄上門前去商場買了一些禮物,陳不野跟他一起去的,容澄按照他的提醒買了那兩位長輩會喜歡的東西。
買完東西兩人把禮物放在後車座坐上了車,地下停車場空曠又安靜。陳不野靠過去親容澄,後者乖乖坐在那裡任他親,永遠是那副慢半拍的神情。
陳不野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唇瓣和容澄的唇瓣貼了一下就分開了。安全帶把容澄身上的襯衫扯下來一點,頸側斑駁的吻痕遮不住,暴露在了空氣裡。
結婚像是一個潘多拉魔盒,而第一次親吻就是打開魔盒的鑰匙。和容澄接吻會令陳不野控制不住地上癮,他喜歡和容澄接吻,聽他在接吻時發出微弱滯緩的鼻音,看他在接吻以後無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臂,露出依賴他的表情。
陳不野的眼神從他脖頸處移開,那些吻痕像是一個個烙印,提醒著陳不野容澄如今的身份,或者是陳不野如今在容澄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