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昨晚睡在玄關睡感冒了,不過余近南倒也沒有多少在意,他繼續翻箱倒櫃,挖出幾盒不知道什麽日期的感冒藥和感冒衝劑,吃完以後給助理撥了電話。
“喂,我今天不來上班了。”余近南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感冒了。”
本來助理還驚訝於自己老板為何不聲不響的結婚,眼下余近南又突然感冒了。雖然他剛剛起床沒想明白這兩者之間的聯系,但長時間的社畜生活讓他下意識的囑咐道:“老板,現在情況特殊,你發燒了沒?”
“一點點,低燒。”
“哦......那確實不應該來上班......”助理老幹部式的語氣,“老板,我會幫你安排好工作的,就說你出差了,你好好在家裡隔離養病。”
余近南淡淡的“嗯”了一聲,原本是想直接結束通話的,可考慮到助理突然緊張的口吻,多嘴的補充了一句:“我上個月打了疫苗。”
助理一時間沒理解他的意思:“......啊?”
“所以你不用那麽緊張。”余近南說道,“只是一個小感冒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感冒藥的藥效都跟安眠藥類似,余近南沒一會兒就覺得昏昏欲睡,他站了起來,腳步虛浮的朝臥室走去。
夏迪亦一時半會兒消不了氣,這會兒自己硬湊上去只會讓他更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所以余近南為了不讓他生氣,打算等他不那麽生氣了再去找他。
鋼鐵直男余近南把這個邏輯再梳理了一遍,覺得完全沒有問題——自己已經很誠懇的道過歉了,是夏迪亦不願聽他解釋的,既然不願意聽,那等遲點他再去解釋一遍。
現在他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可能來陣風就能把自己吹走。余近南腦袋沾上枕頭眼皮就抬不起來了,他鑽進被窩,睡在了夏迪亦睡過的那個枕頭上,接著兩眼一閉,很快就去夢周公了。
夏迪亦這個回籠覺睡得一點都不安穩,夢裡他回到了大學,他坐在最後一排,余近南坐在他的前面。
這節約莫是公共課,階梯教室裡大半的同學都低著頭玩手機。坐在他身邊的是施妍,夏迪亦抬頭努力看著黑板,卻發現自己看不清上面的任何一個字。
“夏迪亦,聽說你昨天又把余近南惹毛了?”問他的人是隔壁班的一個男生,夏迪亦認得他的臉,但記不起來他叫什麽。夢裡的自己裝模作樣的翻了幾頁書,對這個事實進行了否認:“沒啊。”
“那為什麽他們都在余近南又生氣了?”
“他會生氣?”夏迪亦“嗤”了一聲,表示不讚同,“我怎麽從來沒見他對我生過氣?”
“啊?真的假的?!”男生面露震驚,“你都那樣他了......他都沒生過你氣啊?”
“我哪樣他了?”由於余近南就坐在他們前面,夏迪亦偏頭看他,把他們聊天的音量降低了許多,“我又沒做壞事,只是正常的追求他而已。”
男生瞧著他嘴硬的嘴臉,似乎懂了點什麽:“我知道他為什麽不生氣了,他應該是不敢生氣吧......”
施妍“噗嗤”一聲,很不客氣的笑了起來,夏迪亦又轉頭看自己的好友,不明白她笑什麽:“怎麽了?我說的哪裡有問題?”
“沒有。”施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余近南的後腦杓,淡定地說,“我不跟戀愛腦講話。”
“我不是戀愛腦。”
施妍的回答敷衍極了:“知道了。”
左右兩邊的人都不能理解自己,夏迪亦撇了撇嘴,翻出手機,給余近南發短信。
【下課一起去吃飯?】
發完以後他立刻抬頭,仔仔細細地看著前面那個人的行動,他看見認真聽課的余近南劃拉了幾下手機屏幕,然後裝作沒看見,繼續認真聽課。
夏迪亦有些惱:【為什麽不回答我?】
面前的余近南疾筆如飛,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新短信,又或者是看見了裝作沒看見。
既然隔著屏幕不行,夏迪亦便直接上手了,他伸手戳了戳余近南的背,把短信的內容重複了一遍:“為什麽不回答我?”
“咚咚——”
房門忽然被敲響,夏迪亦立刻睜開了眼睛,下了班的施妍擰開房門,只看見床上的人雙目無神,怔怔地盯著天花板。
之所以兩人在余近南出國以後斷了聯系,主要是因為當時他們倆之間是靠短信聯絡的,而余近南出國以後換了手機號,夏迪亦再想去找人就已經是空號的狀態了。
他一直認為他出國之後就不會再回來了,所以他總覺得余近南是失而復得的驚喜。
施妍被他的死魚眼嚇了一跳,不確定的喊他:“夏迪亦?”
“妍妍......”夏迪亦的視線從天花板上漸漸往下飄,語氣也是飄的,“你記不記得我們大學的時候……”
施妍一點都不想聽他講大學的事情,因為那多半是關於余近南的,她倚在門旁淡淡地打斷他:“不記得了!”
夏迪亦假裝沒聽到她拒絕的話語,接著往下說:“我們有一次上課,坐在了余近南後面……”
施妍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後面的內容:“然後呢?”
“……然後我就問他下課能不能一起去吃飯,他沒理我。”
施妍說著不聽不聽,但到底還是認真聽他講了。她歪著腦袋略略回憶了一會兒,然後搖頭:“真不記得了。”
“你還記得他後來怎麽回答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