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顧客的目光瞬間變得有些複雜,池老板瞧著他欲言又止的臉,默默收回手,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余桐舟認出了最底下的聞言故,他嗷嗷大喊,神情像被惡公婆欺騙的童養媳:“聞言故!還真是你啊!你還真在這裡啊!”
如今的聞言故只是失去了和池越有關的記憶,而余桐舟等人他還是認識的,不過定位是定在了A大同屆的老同學而不是池越的室友。
“真是我——”多年未見,聞言故對這幾個人的印象也隻停留在名字和臉對得上號的程度,幾個成年男子的重量聞言故實在有些吃不消,“我們能不能起來說話?”
然而聞言故的承認聽在這三個人的耳朵裡那可是一道驚雷劈上了他們的腦袋,林澤羽擰起眉高聲質問:“我就知道!就是你把越越拐跑的!”
夾在中間做夾心餅乾的池越聽著這些話也急了,自己身上的和自己身下的都不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萬一哪個說漏了嘴,那自己掩藏了這麽久的秘密得在今天以如此奇怪的姿勢重見天日了。
“你們先起來......”
“就是我拐跑的!”聞言故不明白林澤羽話裡的潛台詞,但不影響他們兩人的對話,“我跟越越馬上就要結婚了!”
“所以當年你們真出國了?!”
池越抬手想捂住聞言故的嘴,可機智的聞總頭一扭,大聲承認:“是!”
一直沒說話的凌亦開口了:“你們要結婚了?什麽時候?”
“就這幾天!對了!你們是不是來宜城旅遊的?!那多待幾天吧!大家都是老同學!喝完我跟越越的喜酒再走吧!”
余桐舟今天是來紓解多年以來的鬱氣,沒想到聞言故的一番話不僅沒解決問題,反而加重了矛盾:“聞言故!你別太過分!你不會覺得自己有點臭錢池越就能為你要死要活吧!”
“有錢也是我的錯啊?那你們也有錢一個看看唄。還有,我乾嗎要越越為我要死要活啊?我疼他還來不及呢!”
“所以說我才討厭你們這些富二代......”林澤羽咬牙切齒地說,“最會說甜言蜜語的也是你們,最能始亂終棄的也是你們。”
“你別胡說哦,我自始至終隻喜歡越越一個。”
“你糾纏了池越這麽久!該哄的該騙的也該利用完了!可以放過他了吧!”
“憑什麽!我跟越越是要白頭到老的!你們說了不算!”
“結什麽婚?!當年玩失蹤出國的是你!現在假惺惺的還是你!好人都叫你當完了!你知道池越為了你犧牲了多少嗎!”
“跟你們有什麽關系!就算越越為我抽煙喝酒紋身那也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你們這些外人插什麽手!”
“好哇,現在覺得我們是外人了,當初我們為你說了多少好話都忘得乾乾淨淨了!”
其實兩邊是在跨服聊天,只不過很神奇的是他們說出來的話都很奇異的對上了號。池越聽著這段潑婦罵街似的對話,疲憊地給了聞言故一巴掌:“閉嘴。”
這一巴掌像是一個信號,還想對線的聞言故瞬間收回了滿身的刺,像一隻大尾巴狼一樣甜甜開口:“好的越越!”
“你們先起來......”池越這會兒進氣難出氣也難,“有什麽話進去再說......”
“還有......其實我是個Omega,不是Beta也不是Alpha,所以真沒你們想的那麽皮糙肉厚......”即使有聞言故這個人肉墊子,池越也感覺身上的每一寸肋骨在叫囂著疼痛,“如果你們再不起來,你們的池越可能就要去陰間了。”
聞訊趕來看熱鬧的員工早已在池老板等人進店前消失得無影無蹤,池越打電話給任瑛說自己現在有點事,過會兒等忙完了再來接聞醜醜。
這時任瑛車都開到最後一個路口了,她跟池越講要不把聞醜醜放在小房間裡吧,反正今天是工作日,紅浪漫不會有很多人的。
“不行。”池越斬釘截鐵地拒絕,“今天來了幾個刺頭兒,萬一到時候出什麽事,我怕我顧不上他。”
開酒吧多多少少會遇到這種事,池越也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任外婆無奈地歎了口氣,打了方向盤往回開。
“外婆,”坐在後座的聞醜醜見紅浪漫的那個胡同口越來越近,然後越來越遠,“我們不去找越越了嗎?”
“越越現在有點事,”任瑛不僅要當外婆養小的,還要當媽操心大的,“他說等他忙完了就來找你。”
聞醜醜扒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可他每次來的時候我都已經睡著了......”
任瑛養外孫早已養出了心得,聞醜醜現在撅個屁股她都知道他是想拉屎還是放屁:“聞醜醜,你不是一直說自己是男子漢嗎?你睡著的時候沒看見越越,但你醒來的時候能看見他呀。”
“我知道......”聞醜醜大眼睛眨巴了幾下,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他輕聲開口,語氣略帶憂傷,“我只是有一點想他。”
任瑛心想著自己也沒虐待外孫呀,聞醜醜想要什麽她幾乎都答應了,除了這兩天池越有點忙自己沒帶他去見他,以前這兩人幾乎天天泡在一塊兒。也不知道小家夥黏人的本事是遺傳了誰,任瑛一邊開車一邊回憶,池越從小到大也不黏她啊?
池越掛了電話,一轉身就看見杵在自己眼前的聞言故和在吧台上喝酒解氣的三個室友。頭號粘人精聞言故嘿嘿嘿嘿的傻笑,一副求誇獎的表情:“越越,我剛剛沒有丟臉吧?他們三個人針對我一個,我一點都沒有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