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沒家嗎?”
“我家裡沒有你……”聞言故話說得輕,但話裡的無理取鬧可一點都不少,“沒有你的地方怎麽能叫家……”
池越尋思連聞醜醜都知道人不可以做潑皮,自己也沒怎麽他,這人怎麽還賴上了:“聞總,聽我說,我們只是單純的睡了一覺,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如果池越知道聞言故後面會說什麽,那他發誓自己就算當啞巴也不跟他好好解釋這麽多。聞總怔怔地聽完池越的話,呆呆地回:“可是我們不單純的事情也做過了呀。”
不單純的事指的自然是上回池越發情向他求歡的事,那是池老板近幾年人生履歷上最大的汙點,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急赤白臉的去洗掉短期標記。而聞言故在這個美好的早晨精準踩雷,直接把自己的前路後路全都炸塌了。
既然聞言故不仁,那也別怪池越不義了。他奪過聞言故抱著的掃帚直接把人往外趕,聞言故一邊“哎呀”“哎呦”的叫,一邊還要讓池越冷靜一點。
“哎呀!越越!輕點!疼疼疼疼!”
“哎呦!越越!是我哪裡做錯了嗎!你下手太重了吧!”
池越乒哩乓啷一頓錘,不但把聞言故趕出了家門,還把他留在家裡的衣服褲子錢包手機也都丟了出來。最後砸在聞言故腦門上的是他的車鑰匙,池越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哐”的一聲甩上了門。
孤立無援的聞言故聞大總裁在春天的早晨穿著一條五分橫排黑白短褲,上身是同個色系的七分T恤。池越這時也終於記起來這套大了好幾碼的家居服是從哪兒來的了——這是陸希寬某次出國學習回來後帶給他的禮物,還告訴他自己花了好幾千大洋。而池越看著這套廉價的衣服,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像監獄裡的囚服,於是把它放在衣櫃裡擱置了很久,直到昨天聞言故的到來它才能得以重見天日。
這個時間點住在樓上樓下的鄰居正好都要出門買菜,聞言故終於被池越的大巴掌扇醒,反應過來要是自己這副慫樣被看見,那嘴碎的大媽阿姨們一人一口唾沫估計能把池越撕爛。於是他灰溜溜的往樓下跑,油門一轟慌慌張張的離開。
直到聞言故的車開出去老遠池越才撥通了陸希寬的電話,陸醫生像是專門等著池越的來電,通話還沒“嘟”一聲就被立刻接了起來。
“喂,陸希寬,來我家接我一下,我車停在別的地方了。”
此時陸希寬正開車向著診所的方向,聽到他的話以後他打了個轉向燈,掉頭朝著池越的小區開去。
“池越,昨晚怎麽樣呀?”陸希寬笑著問道,“我幫你帶了這麽久的兒子,你不給我整出點進展來那可說不過去啊。”
池越也乾脆,就回了他倆字:“睡了。”
“睡了?!怎麽個睡法啊?”
“就是單純的蓋棉被睡覺。”
陸醫生等了許久都沒後續:“沒了?!”
“沒了。”
“不是……你們AO睡一窩那個信息素不起作用啊?都有信息素了還不來個標記啊!”陸希寬咬著後槽牙,恨鐵不成鋼地說,“再不行你就誘導他發情啊!你們倆剛重逢的時候還天雷地火呢!怎麽還在還講起禮義廉恥來了!”
“對不起,那時候睡懵逼了。”池越還沒消氣呢,話裡話外都是嘲諷,“要是我那個時候是清醒的,我肯定往他懷裡塞一把菜刀。”
“那現在他人呢?”
“被我趕出去了。”
“你們沒約下次再睡?”
“約了。”池越笑了一下,抬眼和後視鏡裡的陸希寬對上眼,“在你的葬禮上,我們約好等你死後讓他睡進你的棺材。”
陸希寬打了個寒噤,識趣地閉了嘴。車駛到紅浪漫門口的時候池越揚了揚手表示感謝,陸希寬看著他下車,困惑地問:“這麽早就來店裡?”
“說是有個客人一直沒走,非要見我……”池越今天著了一件深藍色薄款毛衣,晨間的陽光伏在他的脖頸,V型的領口襯得他的鎖骨精致而白皙。即使陸醫生與池越相識多年,他偶爾還是要感慨一句美人難防。
陸希寬打趣道:“不會又是你的哪個愛慕者吧?”
“陸希寬,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池越緊緊看著他,深情款款的眼神,“我考慮了很久,其實心裡最心儀的結婚對象還是你。”
陸醫生第二次閉嘴,他把油門踩到底,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店裡杯盤狼藉,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味,來來往往的店員都在處理昨夜客人們留下的爛攤子。池越進門的第一眼就看見了趴在吧台上的那個人,舒灼懷裡揣著好多空酒瓶,他瞧見老板來了,順便塞了兩個酒瓶放進了池越懷裡。
“喏......”他用下巴指了指那位難纏的客人,“人在那呢。”
劉逸杋路過他身邊的時候神色古怪,池越納悶地問了句他怎麽了,萬年冰山臉的舒灼難得笑了一下,說:“我給你的兩個酒瓶記得拿好了,過會兒你會用上的。”
“那個客人見過沒?”
“沒見過,第一次來。”
“哦……”池越語氣散漫,接著問道,“Alpha還是Omega啊?”
“都有點像......”舒灼自己也拿不準,“長得很像Omega,但行為像Alpha,最關鍵的是他身上沒有信息素的味道......可是也不像Beta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