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一口手裡的奶茶,身側的林澤羽問他在找誰,池越斂了目光,搖搖頭說自己隨便看看。
“池越!你知不知道論壇上都說你和聞言故一起看了電影!這件事真的假的?”
余桐舟湊過來,陰惻惻的笑:“是真的吧?上周末不是正好是我們約電影的時間?你後來又自己約了他?”
“你還說——”池越睨了他一眼,“你是第一個坑了我還敢大聲說話的人。”
“哇!那我以後出門是不是要小心點!說不準哪天我就被你的Alpha追求大軍沉江了!”
“是的,我現在就給他們通風報信,讓他們準備晚上狙擊余桐舟。”
其實只有池越的室友知道關於池越的傳聞和本人嚴重不符,凌亦說池越是他見過買家秀和賣家秀差別最大的人——傳聞根據池越的外貌,把他塑造成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但是他們認識的池越只是一個非常隨和偶爾喜歡毒舌的普通男大學生。
一場電影似乎真的改變了什麽,大家嘻嘻哈哈的說余桐舟如果想要保命,這幾天都得和池越睡一個被窩,而池越偏頭望著遠處攢動的人群,穿著同樣深藍色球服的身影哪一個都像他,可哪一個都不是他。
後來籃球賽到底誰贏了呢?池越怔怔地看著電影院大廳摩肩接踵的人群,怎麽也記不起那天最後的比賽結果。
“電影開始了。”接完電話回來的聞言故提醒道,“可以進場了。”
“要喝點什麽嗎?我去買兩瓶水?”
“好。”
檢票的售票員是個兼職的小姑娘,她見著池越有些害羞的把一張卡片塞進了他手裡。電影所在的五號廳在走廊的盡頭,而聞言故的手裡只有兩張被裁掉的票根:“為什麽我沒有卡片?”
“因為她是個Alpha。”
“上面寫了什麽?”
池越遞給他,隨口說道:“送你了。”
聞言故低頭,這張印著黃燜雞米飯的外賣卡片上用黑色水筆寫著幾個字:可以擁有你的微信好友嗎?
兩人入場的時候五號廳的頂燈已經被關掉了,隻留著左右兩邊過道上的掛燈,聞言故走在前頭,借著微弱的燈光找到了屬於他們的位置。
也不知道算幸運還是不幸運,他們買到了最後一排最角落的票,池越坐下以後熒幕上剛好放完了電影開場前的廣告。
坐在前面的是一對情侶,畫面安靜的間隙他聽見了女方問男方的問題。
“你第一次看這部電影是和誰看的?”
“不還是和你嘛。”
“哇,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竟然都還沒分手?”
“嗯嗯,你是不是覺得這像是個醫學奇跡?”
黑暗裡似乎有人笑了一下,聞言故把手裡的水遞給他,開口:“我們好像買到了最後兩張票。”
池越摸到礦泉水的瓶蓋,手腕用力卻察覺瓶蓋已經被身側的人擰開,而這個動作是以前聞言故打賭輸了池越逼他形成的小習慣,他突然有些好奇為什麽人失去記憶卻能把習慣保留下來。
他若無其事的把瓶蓋擰了回去,想開口問些什麽,最後張口時卻隻變成了一句道謝。
“不用客氣。”聞言故眼睛盯著熒幕,無所謂的說道。
其實時隔五年池越完全可以把一部舊電影當成新電影看,可他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想的是五年前電影院裡的細節,一會兒想的是聞言故身上的信息素味道為什麽這麽濃。
這若有若無的煙草味仿佛焚香燃盡後縈繞在空氣中的味道,其中又夾雜著古老的木質香味,池越深深呼出一口氣,有些惱火聞言故公共場合釣凱子的行為。
但是在下一瞬間,從心底處湧上來的一股燥熱感令他頃刻失去了語言功能。
像是有無數羽毛撓著他的心臟,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熱,池越太熟悉這種感覺了,可醫生明明說過自己以後不會再對Alpha的信息素產生任何反應了。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池越的背脊很快滲出了一層汗,發情期的欲'望來得氣勢洶洶,池越拿起手邊的礦泉水瓶,卻發覺自己手抖得一直擰不開瓶蓋。
而在同時,聞到濃鬱清香的聞言故疑惑轉頭:“你……”
適逢電影熒幕上的畫面從極暗轉為極亮,借著光線聞言故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了池越的異樣。身為Alpha他自然清楚池越身上發生了什麽,然而他不清楚下一步應該做什麽。
池越身上的木香花味道一點都不比他自己聞到的Alpha信息素弱,聞言故很快就被熏得心猿意馬,但是他自詡是正人君子,於是也只是伸手替他擰開瓶蓋,小聲地關心道:“你有帶抑製劑嗎?”
Alpha的靠近無異是讓已經很糟糕的局面更加糟糕,意識有些恍惚的池越費力推開面前的礦泉水,順便把面前的人也推遠了一些:“滾遠點......”
可池越自認為嚴肅凶惡的語氣在聞言故這兒只是幾聲微弱的呢喃,聞總望著池越被情'欲熏得又濕又亮的眼睛,努力定了定神:“你堅持一下,我現在幫你去藥店買......”
他確實應該要出去冷靜一下,黑暗顯得他們角落的位置更加擁擠,密不透風的環境裡池越身上的燥熱仿佛能傳染,聞言故被折磨得口乾舌燥,他感覺再這樣下去他們倆遲早有人要完蛋。
然而殘留著一絲理智的池越與他想得恰好相反。誰知道藥店離這兒有多遠,說不準等聞言故回來會看到自己對著全場Alpha求'歡的畫面,與其丟臉給其他人看,索性不如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