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先生你好,我叫顧一清。”顧一清趕緊上前打招呼。
“你好,你好!”寒山先生很熱情的回應道:“你是做哪一行的,開明手下的藝人?”
顧一清笑著說道:“不是,我是個陰陽風水師。”
寒山忽然收了臉上的嬉笑,顧一清還以為他覺得自己的職業奇怪,沒想到,寒山皺眉問道:“何門何派?”
顧一清一愣,客氣的說道:“師門傳承,不足為世人道。”
“你認識陳典還是代千?”寒山的臉色不是很好了。
顧一清心裡倒是有些吃驚了,代千就是他師父的名字,陳典是誰雖不認識,可是聽寒山這麽說,應該也是道門中人。
但是這樣口氣不善的問出來,顧一清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都不認識,那你是騙人的那一些?”寒山搓著下巴,“連沈家人都騙了,你也挺厲害啊。”
顧一清聽他這樣講,有些無奈的說道:“寒山先生,我不是騙子,代千正是家師。”
“果然是那死老頭!”寒山突然跳起來,又圍著顧一清轉了兩圈說道:“還好,還好。”
沈開明一直在一邊看著,沒想到寒山先生還認識顧一清的師父,不過看樣子顧一清也不知道。
“不要再跟別人說你師父是誰!誰問,都不要說,你出師門之前,難道你師父沒交代你?”寒山忽然囑咐他。
顧一清點點頭:“師父說了,能不說就不要說,不過剛才先生你把我當騙子,所以我只能說了。”
“嘿,你這小子,挺好玩!”寒山哈哈笑著,跟著他們往裡走。
整個度假村依舊很安靜,寒山先生到沈世昌住的地方去吃早飯,讓顧一清和沈開明陪著。
沈世昌也是剛起身,想來昨晚上又想起亡妻,心緒難平,所以沒有休息好。
沈開明看著他面露倦色,也覺得內疚,還是不該提起這個。
“對了,這個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小朋友,他的字可好了。”沈世昌指著顧一清說道:“讓他給你寫個看看。”
寒山點點頭,“去寫一個。”
顧一清笑著說好,抬手撓撓鼻子。
包的嚴嚴實實的左手,嚇了沈世昌一跳,他立刻問道:“這是怎麽,受傷了?”
顧一清這才想起手上的繃帶還沒有拆,連忙一圈圈的解下來,到最後就看到手心一個乾癟的水泡痕跡。
本來都緊張的盯著顧一清手上的手的沈世昌和寒山先生一起笑了出來。
“你這個包扎的,很有幽默感!”寒山捂著肚子,樂不可支。
顧一清飛快的瞥了沈開明一眼,他才是有幽默感的那一個好吧。
沈開明嘴角上翹,顯然心情也不錯。
他到旁邊書案備好紙紙筆,讓顧一清過來寫幾個字。沈開明十分篤定,看到顧一清的字,寒山先生一定會非常喜歡他的。
顧一清毫不扭捏,見他這樣的態度,寒山已經有些欣賞了。
在他這個當世大家面前寫字的人也是不少,許多戰戰兢兢,許多又意在展示自己,倒鮮少有人像顧一清這樣,只是寫字而已。
提起筆,顧一清略微沉吟,在紙上寫下“星河”二字。
沈開明看了簡直心花怒放,這是他和顧一清共同的記憶,原來不止他一人深刻。
寫完這倆字的顧一清立刻有些後悔,看到沈開明的表情更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直白了,也是,實在不懂得掩飾了。
“不錯!”寒山先生在一邊沉聲說道。
顧一清連忙謙虛的說道:“還有很多不足,要是寒山先生能指教一二,就再好不過了。”
寒山搖頭說道:“寫到你這個程度,旁人已經沒有什麽可教的了,剩下的都是自己去悟了,什麽心境寫什麽字,你也不用謙虛了。”
顧一清心說他果然當世大家,說的都有道理。
“那可不可以請先生為我寫幾個字,家師對先生也是十分仰慕,下月家師壽誕,我想把這個作為禮物送給他,家師一定很高興。”顧一清依舊恭謹的說道。
“那老鬼喜歡我的字?”寒山一挑眉,“他親口說的?不是吧。”
看來寒山和師父的交情頗深,言談之間都顯的十分親昵。顧一清笑著點頭說道:“師父倒是沒說過,不過,師父書房掛的唯一一副字都是先生的。”
寒山哼了一聲,不過顯然有些得意。
“行,我再給他寫一個。”寒山先生走到書案邊。
沈開明已經把剛才顧一清寫的“星河”二字收起,這個也是要好好珍藏的。
寒山提筆略微沉吟,然後揮毫寫下:離一千年還剩下九百一十二年。
然後一本正經的落了款,掏出印章蓋好,露出滿意的笑容。
顧一清傻眼,這寫的是啥?
“你師父是八十八了吧?”寒山得意的問著顧一清。
顧一清點點頭,終於明白先生的意思了。
千年王八萬年龜,這意思是師父離“王八”還有九百多年的差距麽?
話說,這算美好的祝福麽!
沈世昌和沈開明倒是很了解寒山,知道他寫個什麽都不意外。有一年沈世昌生日,他還送給沈世昌“暫時不死”四個大字。沈世昌也是哭笑不得。
“開明,你拿去裱好,讓一清帶回師門。”寒山先生故意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