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幾次都知道的這麽詳細, 他驟然想起了那一天的事兒,就是那天他像個傻子一樣衝到了秦漠的辦公室,就是怕他要死了,說來還真是諷刺。
監視,跟蹤這是他們在一起第一年的時候宋璟最忍受不了的事兒, 秦漠曾經面對過宋璟很多次的質問, 他壓下了心底的偏執,將每每要掙脫的野獸重新關在了籠子裡, 他強迫自己對他放手, 就在兩個多月前他知道了宋璟去拍賣會的消息,都會在後面跟上一句解釋說他沒有派人跟著他, 生怕他因此不高興,但是時移世易, 今天卻半分的掩飾都不加了,上挑的眉峰勾勒出鋒銳的眉骨,唇邊帶著輕佻譏諷的笑意;
“這種操作你不熟悉嗎?”
宋璟這次卻沒有從前的氣急敗壞, 這兩個月秦漠著人跟著他實在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兒, 他重新在床邊坐下;
“秦總就是秦總, 我到現在都沒發現誰是你的人。”
秦漠的手段從不是說說而已,他可不認為他出門同時開三輛車秦漠都能找人準確的跟著他, 還不被他發現,所以根本沒有什麽所謂跟蹤他的人, 倒是有「監視」他的人, 他的身邊也不乾淨。
靠在床上的人就那般揚起嘴角笑了一下, 絲毫沒有否認他這個猜測,他輕輕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了宋璟的領口,微涼的指尖觸碰到了宋璟的鎖骨,他驟然用力,將人連著衣領一塊兒扯了過來,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呼吸,秦漠攥緊了他的衣領,露出一截細瘦的手腕,就連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但是聲音卻透著魅惑和無法遮掩的涼意;
“再教你一招吧,這安插人是一門學門,最意想不到的那個往往就是答案,給你留個作業,看你什麽時候能找到我安排的人。”
說完他驟然放開了宋璟的衣領,宋璟抬手撫平的領子,抬眼看了看秦漠,突然笑出了聲;
“引我猜忌身邊最信任的人?你這確實是教了我一招。”
秦漠卻覺得可笑;
“最信任的人?你最信任的人可未必是你的人。”
宋璟擺手;
“別挑撥離間了。”
他如鯁在喉,他想要知道秦漠信不信他,但是現在卻根本沒辦法問出口,他的心思卻沒有瞞過秦漠,他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黃揚清和秦明衝可不一樣,秦明衝野心大卻心防太淺,稍有衝擊就潰不成軍,難成大事,但是黃揚清不同,他就像是陰溝裡的毒蛇,眼睛時時刻刻盯著你,只要你有一絲的破綻他的機會就來了,他和你有些像,能忍能等,我知道他一定會去找你,對他來說對付我實在是沒有比你更加合適的隊友了。”
宋璟想起來秦明衝就是那個被秦漠送進去的私生子,之前心裡的疑慮驟然便起來了;
“我猜到了黃揚清也是秦家的私生子,我知道他想要得到秦氏,但是他這些背地裡的小動作有什麽用啊?換句話說,就算是你死了,秦家還有旁支,怎麽也輪不到他一個姓黃的啊。”
他的話音剛落下就見對面的人眼睛定定的看著他;
“你看我幹什麽啊?”
秦漠突然笑了;
“就算是我死了,也輪不到秦家的旁支,倒是能輪到你。”
“...”
是,他忘了,他現在可是第一順位的法定繼承人,這麽一想眼睛又不由自主的飄到了秦漠的肚子上,那裡面是另外一個,這種感覺真的是很奇特,他剛要伸出手就驟然想起來這人之前甩起臉色來的樣子了,略顯尷尬的收回了手,下巴揚了一下;
“裡面那個也是,說正事兒,你既然這麽清楚黃揚清為什麽讓他蹦躂了這麽久?”
這不符合秦漠的性格啊,他雖然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是秦家的掌權人了,但是他可是聽說過他剛剛掌管秦家的時候那雷厲風行的手段,別說是私生子,就是秦家一些心大的本家人在他的手底下也討不到幾分的便宜,怎麽就單獨將黃揚清這個禍害給留下了?
“你覺得黃揚清一個人有這麽大的本事?”
這話正好說到了宋璟的心裡,他一直都猜測後面的人不只是黃揚清;
“有話直說,你都知道是誰,還和我在這裡打謎語。”
秦漠有些嫌棄的出聲;
“怎麽一點兒耐性都沒有?去把電腦拿來。”
宋璟起身去拿了電腦,秦漠將密碼輸進去之後便將電腦一轉遞給了他;
“裡面有你查的那幾家醫療公司的消息,我困了,答案自己找吧。”
說著就真的打了一個哈欠側身躺下了,他睡覺喜歡抱著被子,一隻手環過了被子頭枕在松軟的枕頭上,宋璟拿過電腦的動作都是一頓,他知道他在查醫療公司的事兒?雖然他明白只要一坦白他在實驗室裡有人的事兒肯定是瞞不過,但是瞞不過和這人從來就知道還是兩碼事兒的吧?
秦漠側著身子看著宋璟,沒有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
“心虛了?背著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了?讓我猜猜你為什麽去查醫療公司,嗯,應該是黃揚清找你合作的時候提及了實驗...”
還不等這慢聲細語的話說完宋璟就抬手按住了他的嘴;
“不許說了,你不是困了嗎?還不睡你也不怕脫發?”
那人心裡有數是一會兒事兒,說出來打臉就是另一回事了,秦漠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人卻困得厲害,直打哈欠,眼中都像是困倦的蒙上了一層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