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一夜都沒有停,秦漠躺在主臥的床上側身微微蜷著,胃部一陣一陣的縮緊,忍著酸澀預嘔的感覺想要睡著,但是意識卻比方才還清醒,他撐著起身渾身冷汗涔涔,背部的睡衣都已經被冷汗打透,微抖著的手驟然拉開了床頭櫃下的抽屜,手指卻在觸及那白色瓶子的奧沙西泮時驟然頓住了,他閉上了眼睛緩了緩半晌拿起了一邊的電話,聲音沙啞疲憊;
“送一杯熱牛奶進來。”
溫熱的牛奶很快便送了進來,秦漠撩起眼皮,接過了牛奶;
“樓上可有什麽動靜?”
“只是隱約聽見宋總在打電話,沒有什麽別的動靜。”
秦漠微微擺手,溫熱的牛奶劃過了喉嚨到了胃裡,卻也隻換來了片刻的安寧,不過十分鍾那種熟悉的反胃感再次襲來,他腳步凌亂的到了浴室,乾嘔聲陣陣傳來,最後隻余下水龍頭嘩嘩大的流水聲,秦漠雙手撐著洗手台,看著鏡中憔悴的人影,最後一捧水讓鏡中的畫面驟然消散了。
作者有話說:
宋狗知道真相了;
整個人已經驚呆了;
宋狗:我有小狗狗了?還在秦漠的肚子裡?
安利隔壁預收文,下一本可能是梁主任《梁主任是我的》
韓翊研究生實習便到了傳染病防控中芯,開始知道帶自己的是副院長級別的主任時還很開心,覺得能一展報復,卻不想梁淮每日就讓他在實驗室檢測純度,考核因為少寫一句話就給了良。
好,我忍,直到同批來的學生都去了醫院實習,只有他還被扣在實驗室。
從此傳染病防治中心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一個實習生敢對著帶他的主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梁淮卻是好脾氣地從不計較。
直到西南毛霉病爆發;
韓翊再不想跟著梁淮;
“楚主任我想跟著你。”
“你還計較梁主任給你的良?”
“我不計較這個,他就會紙上談兵,自己混到了主任,我可不願意和他混。”
卻不想門外的人慘白著臉色松開了門把手慢慢離去。
“放屁,你以為他光混能才34歲就坐上副院長級別的主任?他救過的人比你看過的病例都多。”
“你們梁主任援助國外的時候受過傷,身體裡現在還有沒取出來的彈片,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出去的時候你上點兒心,別和他頂著。”
——
許久之後,蒼白憔悴的男人靠在病床上聲音低弱帶著喘息;
“手術後我可能沒有精力帶你了,我幫你找了宋院長,你跟著他吧。”
此時的韓翊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小孩兒一樣晃了晃怎麽都不放手;
“梁主任你是我的,我哪也不去,就跟著你。”
第12章 這婚我結(賭就賭個大的)
這一晚宋璟看了文獻,查了資料,一頁一頁翻看那看不懂多少的檢查報告,心裡實在是亂的厲害,剛才動手時身上被踢到的地方還泛著疼,整個人靠在床頭上思緒發散式的飄散,幾乎是從他小學時候回憶到了現在,明明精神十分疲憊,但就是怎麽都睡不著,心裡像是一團麻一樣根本就理不出出口。
這件事兒簡直是顛覆了他活了25年以來的全部價值觀,人生觀和世界觀,他眼睛盯著手機上還亮著的屏幕,就算是有極少數的概率男人可以生孩子,他可以理解,他也可以接受,但是現在要生孩子的是秦漠,秦漠,他使勁兒抓了一下他的頭髮,大腦就像是帶不動那麽多程序的主機一樣,他現在根本就不知道怎麽理順現在的事情。
如果他和秦漠是兩相愛慕的戀人這個孩子或許還是值得期待的,但是現在呢?他和秦漠算是什麽關系?秦漠是怎麽看他的?又是怎麽看那個突然多出來的孩子的?
腦海中又開始浮現剛才的那幾個病例,他雖然不是醫學專業畢業的,不能完全看明白那晦澀難懂的醫學論文,但是至少結果他是能看懂的,五例手術,三例大人都死在了手術台上,如果...那個可怕的結果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只是一瞬間他後背便出了一層的冷汗,眼中有掩飾不住的驚恐,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低低的苦笑聲飄散在雷雨交加的閣樓中甚至顯出了幾分的詭異,他再也無法像一月前否定林葉蘭的話那樣肯定的出聲說他對秦漠半分感情都沒有,就算是退一步,他便是恨秦漠也恨不到非讓他死的地步。
突然多出來的孩子將他對秦漠所有的應對之策通通打亂了。
雨下了一夜都沒有停歇,第二天早上,秦漠和往常一樣七點半起來,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整潔得體的西褲和襯衣了,只是似乎休息的並不好,眼底微微有些青影臉色也有些發白;
“先生,早餐已經備好了。”
秦漠理了一下袖口,抬眼看了一下樓上;
“去放他出來吧。”
宋璟一晚上都沒睡,莊麟用鑰匙打開了他手上的手銬,手腕處有很深的一道紅痕;
“宋總您可以出去了。”
宋璟隨便找了一個浴室洗漱下樓,身上的衣服沒有換,過了一夜身上的衣褲都有些發皺,頭髮上還微微滴著水,一夜未睡又糾結思考了一夜的臉上滿是疲色,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模樣實在是比昨天剛剛打完架的樣子都要狼狽,和已經坐在餐桌邊精致優雅的秦漠對比實在是過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