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之森……舒襄不由得多問,“你為什麽也要去?”
“你容易衝動,我不放心。”沈之森回答得迅速,處理公事那般,“到時候真有什麽緊急情況我也可以幫忙。”
沈之森不給舒襄拒絕的機會,“快的話我們今晚就到,小襄你大概什麽時候到?”
舒襄粗略計算了一下,“明晚吧。”
“嗯,你要盡量快一點。”沈之森說:“我不確定阿姨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舒襄想說她死不死的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可是話到嘴邊也沒講出口,沈之森已經跟他道了晚安,告訴他明天見。
沒勁,掛完電話的舒襄心裡空落落的,說不清是為了他那毫無印象又即將要死的親媽還是為了沈之森這句輕描淡寫的晚安,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沈之森和薑準大概是不能見面的。
明明沒做什麽虧心事,但卻有了一點做賊心虛,舒襄厭惡這樣的感覺,可是這兩人確實是不能見面,主要還是因為薑準,他執拗的一腔熱血會嚇退眾人。
於是他還是先回了趟家,把薑準暫且安置在自己家中,然後再從家裡去往O市。
薑準果然要跟著他,追問他到底要去哪裡,舒襄沒有義務對他解釋,但卻拗不過他,只能大概說道:“我親媽要死了,我去看她最後一眼。”
薑準果然神經兮兮地跟著緊張,“我陪你。”
“不用,不用,不用!”舒襄把這兩個字重複了三遍,“你是自由人,我也是,我沒有必要做什麽事情都首先向你匯報,你的生活重心也不能全都是我,你這樣搞得我壓力很大啊大哥……”
薑準沉默了下來,他一旦做出這副要死不活的鬼樣子便會把氣氛搞得十分焦灼,舒襄還真是怕了他,歎口氣,“你先在家好好歇一歇,等精神好點了就去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我不會一直賴在你家,我會自己租房,也會找工作。”
他們不是戀人,做這樣的承諾對於舒襄來說並沒有什麽意義,但他還是點點頭,“行,只要你開心就好。”
.從家裡再到O市還需要三到四個小時的車程,趕這一條路,從南到北,再到安置薑準,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按說此時該在車上補個覺,眼皮也確實快要睜不開,可是心裡卻如同壓了一塊巨石,嘴上說著毫無波瀾,那是還沒有身臨其境。
舒襄只知道他媽是被他爸打跑的,後來又嫁了個人,具體嫁到了哪裡,嫁給了誰他一概不知道,家裡只有一張老照片,看起來確實是個美女,有著一張纖巧的瓜子臉,如果不論性格,和年輕時的他爸確實是男帥女美,舒襄的五官更像他爸一點,但是整體的輪廓和氣質卻是像她。
心情有些奇妙,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一路七想八想地也就到了站,沈之森就站在站口處接他。
以前沈之森上大學放假的時候舒襄也總是會去接他,偶爾還會接到他的女朋友……有點扯遠了,舒襄吸了吸鼻子,勒令自己回神,快步朝著沈之森走去。
雖然是初冬,可是北方已經十分嚴寒,O市甚至才下過一場小雪,地面還有著未乾的雪漬,再看沈之森,也已經套上了厚重的棉衣。
只是舒襄卻衣著單薄,他從南方過來,那邊的溫度也就適合穿個薄外套,舒襄這一路昏了頭,回家之後竟忘記加件衣服。
原本還不覺得冷,看到沈之森這副裝扮之後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沒當回事,盡量自然地同沈之森講話,“我自己過去就行,幹嘛還過來接我?”
“我開了車。”因為天寒,沈之森呼出的氣息都是一團白霧,他低頭看了舒襄一眼,便開始動手去解自己的衣扣。
“誒!”舒襄看出了他的意圖,“別他媽矯情,我不冷。”
沈之森不講話,舒襄的話音還未落,這件厚重的黑色棉衣就裹到了他的身上,沈之森手中不停,又彎下腰把這衣服的拉鏈從底部拉到頂端,直到包裹住舒襄的半張臉。
舒襄的胳膊甚至還沒有穿進袖筒,他不舒服地蠕動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病?”
“就這樣忍一會兒吧,馬上就到停車場了。”還好沈之森棉衣裡面也沒有穿的太薄,是件看起來很柔軟的淺咖色毛衣,他低頭從口袋中摸出香煙,自顧自地點燃了。
舒襄以前很迷沈之森抽煙的樣子,覺得他優雅又性感,舒襄又歎了一口氣,這口氣被悶在了沈之森的棉衣裡,再從眼前悠悠地冒了出來,舒襄正在愣神,沈之森停下來拍了拍他的腦袋,“小襄好像又瘦了。”
“每次都說瘦,再瘦還有人樣嗎?”
舒襄小聲嘟囔著,卻被沈之森給聽到了,笑著扭頭看向他,然後問他餓不餓。
餓個屁啊,舒襄趕緊搖頭,現在去醫院才是頭等大事。
因為別扭,所以舒襄不太願意和沈之森並肩,他的步伐始終要比沈之森慢上一步,因為視線原因,也就看到了沈之森後腦杓上的兩根白發。
不是他要多愁善感,而是時機特殊,他想到了他那腦梗的爹以及快死的媽,不由自主地就叫出了口,“沈之森……”
等到沈之森回頭看他,舒襄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想擺擺手,卻發現手被困在了棉衣中,只能隨口講了一句,“你買點染發膏吧。”
椿旗別誤會哈,森哥只有零星幾根白頭髮。給我專欄點點關注吧寶貝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