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襄整個人硬得像塊鋼板,在黑暗中摸索到沈之森的手腕又給他放回了原處,沈之森輕歎了一口氣,“早點睡吧,明早我叫你起床。”
最終還是睡著了的,可能是在後半夜,舒襄睡著之後沈之森也跟著入睡了,只是沈之森的作息更好,七點剛到便又醒了過來。
舒襄還在睡,這家夥睡著之後便會把拘謹丟到腦後,床也被他佔去了一大半,此時正像一條八爪魚一樣整個攀附在沈之森的身上。
沈之森的動作已經很輕,卻還是使得舒襄有了些許不滿,舒襄大概是覺得身旁的人氣味熟悉,又使勁掰著沈之森的肩膀把腦袋往他頸窩處埋了埋。
“真是拿你沒辦法。”沈之森心裡這樣說著,又看了眼手表,重新躺了下來,單手將舒襄摟得更緊一些,他打算再陪舒襄睡上一會兒。
其實是睡不著的,沈之森只是在睜開眼睛想事情,順便輕輕地抓了一把舒襄的頭髮在手裡把玩,他的頭髮可真好,又軟又黑,像緞子。
雙頰睡得紅撲撲的也招人疼,只是不能再用腿蹭了,沈之森作為一個中年男人,也有需求,這種需求在早晨又會格外明顯一些。
忍一忍就行了,沈之森保持著一隻胳膊不動,另外一隻胳膊伸手去取放在床頭櫃上的電紙書,早上讀一讀費腦子的英文原版小說,總會使人忘掉一些淫邪的念頭。
舒襄看似睡得安穩,其實也不然,噩夢是接二連三的做,他夢到自己在和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單挑,還挑輸了,他讓沈之森過來幫他打架,沈之森卻只會和他講大道理,後來薑準不知道從哪裡飛了過來,一拳把那弟弟給打死了,舒襄“啊”了一聲,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意識到自己正睡在沈之森懷裡並不需要花費他太多時間,他猛地往後一掙,後腦杓便磕到了木質的床幫,舒襄“草”了一聲,緊接著就聽到了沈之森略有慍意地叫了他,“小襄!”
沈之森是氣他動作莽撞,這回不容舒襄反抗,便掰過來他的腦袋查看他的後腦杓有沒有受傷,還好沒有,只是稍微有點腫,沈之森替他揉了揉,“這麽大了也不知道注意安全。”
舒襄輕哼了一聲,他自知理虧,沈之森又問他還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可他滿腦子都是親子鑒定的事,便自覺地掀開被子下床。
可這被子一掀開,又發現了他不該看的,他撓了撓頭,沈之森又把被子蓋了回去,“沒關系,緩一會兒就好了。”
“哦。”舒襄的舌頭不聽自己使喚,“那多難受。”
沈之森笑著說:“那你要幫我嗎?”
舒襄意識到沈之森開了個並不好笑的玩笑,說是沈之森尷尬,其實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他不穿睡衣,接近赤裸的站在那裡好像個傻子,說出來的也是傻話,“不行我給你推薦幾個玩具?”
“謝了。”沈之森淡淡地回答,“我不太需要。”
他這張嘴!舒襄在洗漱的時候還忍不住輕輕抽了自己一下,這種渾話以後還是不要再對沈之森說才好。
.壯壯姓王,大名叫王壯,王壯一大早就去了醫院等舒襄做親子鑒定,王壯雖然小了舒襄六歲,但卻有一張略顯成熟的老臉,站在一起不但和舒襄沒有絲毫相似,反倒還顯得舒襄略為年輕一些。
他不是第一次聽媽媽提起過自己還有個哥哥,可是礙於自打他記事起媽媽就已經是一副操勞過度的中年婦女形象,便讓他認為自己的基因也就該是如此,就算是有個哥,也應該是和他半斤八兩的長相。
可這舒襄和他實在是太過不像了,簡直就是一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細細看來還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狐媚味道,果然,他沒結婚,還喜歡男的。
陪在他身邊的那個男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好像舒襄的代言人一樣,從衣著談吐來看也不像是個普通人,王壯猜測這應該是舒襄的同性伴侶。
做鑒定的時候也是這個姓沈的男人陪在舒襄身旁,鑒定還需要等一周才能出結果,王壯看他這個哥也沒有想要多留的意思,也不打算再去看媽,直言要先回家,等結果出來了再做打算。
平時總聽媽媽說他這個哥可憐,如今看來,卻不知道可憐到哪裡去了,應該也不缺錢用,畢竟他身邊的這個男人看起來就是一副不缺錢的樣子。
說他可憐,王壯認為自己才是真的可憐,雖然媽留的那個四十來平的小房子並不值錢,可這原本是應該屬於他的東西,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哥,憑什麽要分走他本來就不多的財產。
兩人互相留了電話,昨天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少了一些,王壯也主動和舒襄搭了話,“你應該不怎麽缺錢吧?”
“啊?”舒襄有些詫異,隨後道:“挺缺的。”
“我還在讀書。”
“哦。”舒襄隨口問道:“你在哪個大學?”
說是大學,其實就是本地的大專,王壯認為自己沒有必要和舒襄解釋清楚,緩了一口氣才說:“我的意思是我還沒開始工作。”
舒襄又是“哦”了一聲,“我也是無業遊民。”
這擺明了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王壯認為自己可以再說得明白一些,“那你也應該比我過得好,畢竟你男朋友應該挺有錢的。”
舒襄忍不住笑了一聲,昨天還認為他這弟弟是個莽夫,今天又認為其實也有一點淳樸在身上,他看了看沈之森,“他是有錢,但和我沒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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