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沈之森也來了幾次,每次待的時間都不長,其中一次只在這邊坐了半個鍾頭。不過這種事情,沒有期望也就不會有失望,舒襄思來想去,覺得辭行也是可以在電話中講清楚的。
他料想沈之森白天很忙,便決定晚上再打這個電話,趁著白天還有空閑,他決定去看看他那不懂事的爹。
見他爸是需要預約的,不然便會耽誤了他爸的牌場,只是見面的氛圍不是太友好,舒襄這段時間沒有收入,他實在不想掏出多余的零花錢“孝敬”。
他爸的廠子雖然已經不行了,但還苟延殘喘地能給工人發下來一點工資,如果不賭不喝的話,維持勉強的生計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舒襄他爸明顯不這樣想,父子二人一個談不攏便對罵了起來,反正互相罵上祖宗十八輩誰也不佔誰的光,舒襄一個沒躲過,又被他爸迎面扇了一個耳光。
他爸有個特別不好的毛病,那就是打人尤其喜歡打臉,這還他媽的談個屁,舒襄扭頭便走。
他爸就跟在他屁股後面追,嘴巴裡依舊是不乾不淨的罵罵咧咧,“你他媽的不在家你想去哪兒浪?”
舒襄被他追到了樓下,實在是不耐煩了,這才回罵,“滾,你他媽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我,還想讓我回家,做你娘的夢吧。”
“你他媽到底去哪兒?”
“朋友那兒。”
“哪個朋友?”他爸乾脆繞到舒襄身前擋住他的去路,“別又是沈之森那個王八犢子吧?”
也不管舒襄是不是點頭,他爸又是自顧自地開罵,還是罵舒襄不要臉,和他媽一樣,都是離開男人活不了的賤種,又罵舒襄比他媽還賤,簡直要令他在一眾牌友面前都抬不起頭。
舒襄對他媽毫無印象,但是通過鄰居的閑言碎語也能知道是被他爸打走的,據說他爸還後悔過,再去找時發現他媽早就已經另尋人家嫁掉了。
舒襄對此漠不關心,可他還真不至於賤到離開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如果照他爸罵的那樣,他就和光著屁股上街賣沒太大區別了。
反正他爸始終都是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貨,而且擺脫掉他爸也不需要廢上太大的力氣,可是盡管如此,舒襄還是憋了一肚子的惡氣。
回到沈之森那邊簡單收拾了一下,來的時候是空手而來,走的時候倒是多出一點零碎,舒襄又把他那房子徹底打掃乾淨,然後決定先斬後奏,直接去火車站趕最近一趟的火車。
只是還沒走,門鈴卻突然響了起來。
不會是沈之森,沈之森過來從不按門鈴,也不會是外賣快遞之類的東西,舒襄透過貓眼看了一眼,心下一沉,隨即把門打開了。
門外站著的是沈之森父母。雖然沈之森說過他爸媽根本就不知道這處房子的地址,可是既然來了,總得打招呼,舒襄甩了甩略有些不適的胳膊,“沈叔叔,李阿姨……”
沒有人回應他,看來就連面子工程也不願意做了。舒襄知道沈之森的父母一直看不起自己,其實不止是沈之森父母,他的那些老鄰居大多都看不起他家,老子是個混球,兒子又去搞同性戀,甚至有一些朋友的父母會直接告訴他們的小孩讓他們離舒襄遠一點。
在沈之森家中招待沈之森的父母多少有些怪異了,所以舒襄選擇站著不動,剛一關上門,沈之森媽媽就問,“你最近一直住在這兒?”
舒襄眯起眼睛,跟隨沈之森的父母走到沙發跟前,直言道:“最近遇到了點麻煩,森哥人好,讓我在這邊借住了一段時間。”
“小森他沒少往這邊跑吧?”
舒襄總覺得這話怪怪的,稍一猶豫,就聽到沈之森媽媽繼續說:“舒襄,你也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以前都是街裡街坊的,我也不好意思說你,你說你……”他媽媽提了一口氣又咽了回去,“你要身高有身高,要模樣有模樣,幹嘛總纏著我兒子呢?好不容易斷了一段時間,結果還是沒斷乾淨,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行為嗎?你在插足人家家庭!”
“你跟他說那麽多幹嘛!趕緊讓他收拾收拾東西滾蛋。”沈之森他爸的脾氣相比較他媽來說要暴躁許多,而且沈之森他爸這些年做生意也胖了許多,像個球一樣的站起來也挺有壓迫感,聲音聽起來也甕聲甕氣的。
“你說的容易,小森那邊……”
“你還提你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我看都被你給慣壞了,好的不學學壞的,這是什麽意思,養外宅?搞個小白臉藏這裡,我說出來都嫌惡心!”
“你現在開始推卸責任了,那還不是你整天就知道忙著賺錢,你管過兒子幾天?這次如果不是我跟著小森,你連這裡都找不到!”
左一句,右一句,聽得舒襄的腦袋嗡嗡直響,這倆人可真是有意思,對自己兒子的了解還不如他這個外人多,要知道沈之森可是當代柳下惠轉世,別說舒襄根本沒有插足的想法,就算真有,估計也只能下藥才能把這段“奸情”坐實。
可是這兩人吵得起勁,舒襄冷眼旁觀著,連一句話都插不進去,總算是吵累了,舒襄才說:“叔叔阿姨,不用讓我滾,我本身就打算走。”
沈之森他爸的氣有些上不來,“你以後不允許再見沈之森!”
舒襄本身都已經提起了手邊裝著零碎的袋子,聽到這句話又把袋子給放下了,他實在是有些討厭別人用這麽惡劣的語氣命令他。